251 第 251 章_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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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第 251 章

  不过解药也有弱点。

  那就是只有当下毒剂量较低,权作迷药,而非致死剂量时才有效。

  笑歌若想要利用毒药有解这点来消除东吕达翰的防备,与之一同服毒,就不能将他直接毒死,只能迷晕。笑歌并不愿为了杀东吕达翰而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但这也并非什么致命的弱点,能将东吕达翰迷倒就已成功大半。一个丧失行动能力的人,哪怕强悍如东吕达翰也能让笑歌这样的纤弱女子轻易杀死。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在药效发作之前,笑歌得将东吕达翰留下与自己独处。否则即便他被迷倒,周围侍从卫兵林立,笑歌也不得下手。

  而一旦杀死东吕达翰,笑歌等人再潜伏出北琅军营通知裴沁,林州一万将士即可趁机杀北琅人一个措手不及。

  军队的战力最重要的是靠强有力的组织,不是比人多,一万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兵士可以轻松屠杀六万民众。

  主帅遇难的北琅军群龙无首,不过是一盘散沙,届时林州将士出城冲杀大有可为。

  更甚者如果一切顺利,在最好的情况下,笑歌他们或许还能将东吕达翰挟持住。北琅杀神被俘,对北琅士气的打压自然更大,当中可以做的文章自然也更多。

  当然,要想让北琅军彻底崩溃,丘穆碣绪也是得解决的。他身为东吕达翰的副将,在北琅军中威望亦颇高,笑歌回忆过往,加之这段时日与他的接触,认为他绝非无能之人。为防东吕达翰死后,他还能稳住局势,最好将其一并除去。

  虽然丘穆碣绪与祁音结兄妹交情颇深,撇开他本人北琅将官的身份以外,不管是过去对祁音结,还是现在对笑歌,都可以说没有任何对不起人的地方,是一个好人。可惜他是北琅将官,是东吕达翰的副将,当此危难之时,绝不能心慈手软。

  笑歌初步拟定用迷药解决掉东吕达翰与丘穆碣绪后,并没有贸然行动。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安分地扮作原身祁音结,短时内或不至败露,甚至还能比原身更受东吕达翰爱宠,但前提是“安分”。

  真要有所图谋,以她那点道行可能都不够东吕达翰塞牙缝的。

  她唯一所依持的不过是原身与东吕达翰的感情,然而感情也是这世上最不堪依仗的东西。

  人心难测而易变。

  那爱怜地轻捏过她耳垂的手,往左一寸亦可毫不费力地折断她的脖颈。

  她须得时刻警醒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头恶狼。

  事关重大,攸及性命,怎么谨小慎微都不为过,怎么高估对手都不为过。

  笑歌在心里将全盘计划反反复复琢磨过很多遍。不停地推演检查漏洞,不停地观察揣摩东吕达翰与丘穆碣绪的性格与可能的反应,又与原身祁音结记忆中两人的行事印象互相印证。

  之后她才开始有条不紊地将整件事逐步铺陈开来。

  第一步,笑歌找东吕达翰要来了一把弓|弩。

  祁音结是一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子,她想要一把弩不算太过分的事情,更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接着,笑歌联络许老爹与小龙,利用许老爹与北琅兵士打成一片赌博的机会,探听出北琅军的换岗口令以及军中的各种运行秩序与习惯,以此设计出他们一家的出逃路径,以便蒙混出营。

  笑歌当然是非常小心谨慎与隐秘地去让许老爹和小龙做这件事情,但是她相信,不管他们再如何小心谨慎,再如何隐秘行事都很难完全蒙蔽东吕达翰,更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事实上,笑歌并不太担心东吕达翰察知。

  东吕达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骄傲自负到近乎狂妄。

  他不是那种一俟发现笑歌有试图出逃的迹象便会马上阻禁之人。

  他是一个冷静狠辣的猎人,他乐见一个自作聪明的猎物无知无觉地步入陷阱,他喜欢在猎物自以为快要成功之时才对其迎头痛击,他享受那种看着猎物苦心孤诣,步步为营,最后却功亏一篑的感觉。

  所以被东吕达翰察觉了也无所谓,反而算是一件好事。

  东吕达翰为了麻痹猎物、麻痹笑歌,说不定还会为小龙他们的打探与出逃准备主动提供便利,让笑歌以为他们的秘密行事正在顺利进行。

  笑歌争取弩|箭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她不认为能够完美彻底地瞒过东吕达翰,但她愿意给东吕达翰一个可以追查的线索,以掩盖自己真正的计划与目的。她不仅积极练习使用弩|箭,还拉上许月知一起,尽力让东吕达翰再允准许月知也能拥有一张弩。

  表面上看舞刀弄剑不违背祁音结的性格,并且试图寻机用弩|箭偷袭东吕达翰,或是有武器防身增加出逃成功机率也像是祁音结能够想出来的计谋。

  另一方面,笑歌得让许月知配出解药。

  之前的解药已经在出城前就被许月知用掉了,必须重新调配。

  幸得笑歌与许月知都有伤在身,日常需要服药敷药,从中可以偷偷拣选出有用的药材。

  背上伤口稍一好转,笑歌就缠着东吕达翰与丘穆碣绪教她骑射,带着许月知扩大活动范围,令阿姐有机会能采到不齐的部分——裴夫人的毒药本来也都是在林州周边就地取材。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攻心为上”。

  笑歌开始时不时地与东吕达翰共进饮食,且常常故作亲昵的从他盘中抢食,或是从自己碗中挑出食物递给东吕达翰,将小女儿承欢膝下的娇宠模样扮了个十足十,务求令东吕达翰习惯这样的亲密。

  等解药配好,潜逃路径落实,剩下的就是找一个能让东吕达翰、丘穆碣绪和许家四人皆能一齐饮宴的契机。

  笑歌在祁音结的记忆中翻找了一通,从东吕达翰的生辰、祁母的生辰、祁氏兄妹的生辰,再到各种对东吕达翰来说有意义的纪念日,或是北琅人的节日,赵人的节日,观音诞辰什么的……可都没什么就近的日子。

  此时已是六月,果如东吕达翰所言,大赵的救兵依然没有影子,林州城能再坚持的时日已经不能以月为单位来计算。

  笑歌不意再拖,遂胡诌一个借口。说明日是自己流落益州被许家收留的日子,之前她失忆,不记得何日是自己的生辰,便将这日定为生辰。

  虽然如今找回记忆,但已如此过了六七年,这一日终究也有些不同寻常。况且没有许家收留,她也未必能再回到阿爹身边,出于感恩,今年此日她也想请许家三人和阿爹、赤奴一同吃喝庆祝一番。

  东吕达翰同意了。

  只是不曾想未到笑歌动手,当晚事情就起了变故。

  当时笑歌正与东吕达翰一起吃晚饭,忽然丘穆碣绪来报,林州骑兵又来滋扰。

  丘穆碣绪口中的“林州骑兵”严格来说并不属林州,而是之前东吕达翰觉得“有点意思”,自去岁崛起的那支三百人小队。

  数日来,这一支骑兵一直不时来袭营。他们从不恋战,纵火抢粮杀人都烧了抢了杀了就跑,哪怕没烧着没抢到没杀到也跑。

  保命第一、捣乱第一。

  没有任何战略动机,像是只求让北琅人,让东吕达翰不痛快一般。

  东吕达翰曾以为能够像之前对付骁勇军一样迅速将其抓住惩戒,可却一直未能如愿,甚至他几番费心设伏都未能让对方落入陷阱,这愈加激发了东吕达翰捕猎的高昂兴致。

  今日那支骑兵又来了,东吕达翰当即冷笑一声,披甲出营。

  东吕达翰与丘穆碣绪离开后,笑歌正欲在脑海中再预演一番明日所谋,不多时,丘穆碣绪却去而复返。

  他屏退奴仆匆匆入内,一把抓住笑歌手腕,“跟我走,我送你出去。”

  笑歌一愣,很快她反应过来,“去哪里?”

  丘穆碣绪不答,只拉着笑歌径直往外走。

  笑歌竭力挣脱,“赤奴你放手,我不走,我说过跟你们回燕都的。”

  笑歌挣扎的动静不算小,丘穆碣绪总算暂停脚步,但他并未松开笑歌的手腕,盯着笑歌冷声道,“音结,你以为你能瞒过我瞒过将军吗?你不会成功的,我是在救你一命。”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丘穆碣绪握住笑歌手腕稍一用力,笑歌便被他拉扯到近前,两人之间顿时几无间隔,气息相接。

  然而这全然不是一个暧昧的举动,丘穆碣绪凑在笑歌耳畔低声道,“英毅临死前全都告诉我了,你们不是将军的亲骨肉,你处心积虑留在将军身边,只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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