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_哪朵警花不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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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司徒璞番外一

  我曾经到过一片土地,古老、干燥、氧气稀薄,神话似的寺庙高耸入云,像一幅苍凉的海市蜃楼,脸颊犹如枯树皮的人们手执转经轮,嗑长头在寺外,赤着脚叩一万次头,信仰的、虔诚的、一生又一生而又劳而无获的仪式。

  我那时候的武器是一把藏刀,部队炊食班里一个厨师长送给我的,犹记得他送我这把刀的起因。如果说部队是枯燥的,那入藏兵就是一拔拔养成了在枯燥里沉默,然而新兵入连队却是兴奋新奇的,那天的迎新兵欢迎会上各自介绍家庭情况,入藏兵苦是必然的,却不是谁人都能进来,哪人没有个能在招兵地点拿的出手的后台,但是高到我这样的也确实鲜有,但我当时并不知情,所以当我报出我爷爷的大名时遭到了一阵嘲笑。

  “司徒长春?小孩子怎么撒谎啊”……

  “入藏兵退伍后待遇是不错,可军委委员的孙子来这儿不太现实吧”……

  “不要说司徒援朝是你爸爸”……

  我想点头,因为司徒援朝的确是我爸爸,可是我看到班长微微不赞同的摇头便没有开口,原来说真话也是没有人相信的,那晚我因为欢迎会上的不低调被人认定成吹牛b牛人,进而接受了新兵入伍的洗礼,被打的鼻青脸肿。

  十五岁的我不是第一次挨打,我爸过去打我抽断过几条皮带,可此时我发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挨打,那天厨师长送给我一把藏刀,他说,“用它对付敌人,但首先得认准敌人是哪个”。

  而这把刀却始终没有派上用场,因为我发现,我的拳头要比它灵活,这时候,我的敌人是狼,我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有狼性的藏獒是宝,而野狼却被视为敌人,但我知道它们不好,它们吃家禽、伤人群,每一出现便人心惶惶,它们该死。

  那头野狼死相很难看,整个头颅每一片骨头碎的零零落落,我用拳头镇定的、有力的、仔细的一下下砸上去,一边想着哪个角度既可以砸碎它的骨头又不至于让脑浆崩出来弄脏我的手。可能是因为我的面目太狰狞,赶来帮我的战友全部噤声无语站在一旁,可是后来班长告诉我,我的面部太随意,而这种没有情绪的风清云淡是最骇人的,他说司徒,将来你杀人时一定不会心跳害怕,你是天生的武器。

  天生的武器?或许吧,那之后再没人敢惹我,甚至连明目张胆的打量都不敢,我可以把一个身高近两米的汉子几拳打成了植物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怕,我不惹事但很怕有人惹我,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力度,怎么才叫不下死手。

  伤人、关禁闭,我想着接下来用不用上军事法庭,然而并没有,几天几夜的转车转机,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缉毒特种部队。

  绿色的雨季丛林把生活在喧嚣都市里的少年滋养成了最骁勇善战的野孩子,这里才是我真正向往的战场。

  丛林、枯草,形成了一幕天然大屏障,我可以武装自己跟它们溶为一体,伏击在最不起眼的深处一天一夜不动一下,连呼吸都吹不走一根细小的发丝。

  队长也说,司徒璞是柄活武器,天生的战士,最优秀的狙击手,我不懂这话是夸是贬,只是如果怀里没有枪是连觉都睡不着的。

  这个时候我的敌人是毒犯子,他们不好,他们从泰国、缅甸、老挝的三角地带走私大量精纯的东南亚海洛因,赶着长长的马群穿越雨量充沛的丛林密林沿着中缅边界线运贩到我们国境内,而我们常年潜伏在中缅交界处,队长说他们就是我的敌人。

  这时候我的武器是一把狙击步枪,精度高又可靠,装上最纯良的弹药,瞄准、射击,一招致命,对于上级下达的指令我向来弹无虚发,有的时候会使用特殊子弹,弹头一旦进入人脑或身体,短时间内迅速扩散分布,搅碎人的内脏或脑干组织,呈现像一朵碎裂的冰凌花。

  第一次杀人,我潜埋在一公里外远的距离,一枪正中目标的左额,半径一厘米的血洞,我不是很满意,因为我本来从瞄准镜里对准的是他的额间。队友来安慰我,队长来辅导我,我笑笑接受,之后吃饭训练睡觉,那结束了一个毒犯子的一枪丝毫没能让我心里起半点波澜,我想我的确像冷武器一样没有温度。

  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在缜缅边区有着这样一支留守边区四十年,没有祖国的军队,他们被将领抛弃,被祖国抛弃,为了生存不得不和缅政开战,和黑帮开战。为了生存,种植罂粟、提炼、贩运,成为这个灰色乐园里的冒险家,他们在刀锋上行走赚得利益,不分是非却又坚韧坚忍,视血亲为生命。而路家,是这支没有祖国的军队里,走在这个行业里的翘楚。队长说,如果彻底歼灭了路家,那我们就能立大功休大假,这个时候,我的敌人是路氏家族。

  在边境两年,那年春节,我想参与过的战友没有人能忘的了,我们接到线报,路氏一队人马由边界线入境将上百千克的精纯海洛因、冰毒贩运入境内,我们潜伏在密林处伏击整整两天两夜,最后那天夜里,队长一边帮我擦驱虫药一边说,“为什么他们像阴沟里的老鼠躲在暗处,他们有国没有家,有大量的金黄和最奢侈的生活,但他们仍一边与我们做对一边仰望羡慕着我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兵他们是贼,我们光明正大,他们忍辱偷生”。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贼?因为他们的祖辈跟错了将领,搞得后辈国家不承认,有家归不得,你知道吗?每一个传统节目我们在享受国家的繁荣与安慰时他们只能在他人的领土上怀念着哭泣”。

  “他们一边爱国一边反抗政权,妄想着剩将残兵卷土归来,你知道他们的春联写着什么吗?处处无家处处家,年年难过年年过”。

  “但他们仍把魔爪伸向自己的祖国,把毒品由这条灰色边线运入我们境内,他们不好,他们是我们的耻辱”。

  “司徒你喜欢枪对吗?现在从瞄准镜中看出去,那一队人马,对,领头的那个叫路林,是路氏家族这代人中的领袖,司徒记住他,他是你的敌人,消灭他就可以洗去我们的耻辱”。

  那次的战斗很激烈,队长被一片削薄的竹片割断了喉咙倒在我身边,我的掩身点暴露,路林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兽一样怒视着我,七个受伤的男人把受了重伤的他围起来包在中间,没有武器。我从容的走上前,一步步凌迟毫无反抗能力的对手,举枪、瞄准、发射正中额间,一个人倒下,我听见有人喊哥哥,再瞄准发射,第二个人倒下……,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发了七发子弹,第八枪时我停住了,路林腥红的眼睛像那头临死之前的野狼,满满充斥着报复与狠不得撕碎我的仇恨,一瞬间的恍惚我被人从身后重重一击……

  再次醒来时我在部队卫生所里,副队长沉痛的告诉我,队长牺牲与路林逃跑的消息,我转回头呆呆望着天花板,又想起了那双眼睛,那么深的痛和恨,生平第一次觉得我杀人如麻,洗不净双手,我想我不但冷血,并且无心,我成了路林的敌人。

  我可能真的是累了,那片被子弹和尸体交替腐蚀着的土地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哥说,阿璞你心里有愧。怎么可能?我想,他们是我的敌人,我杀了他们,我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也可以杀我。但我不想踏入那片土地,后脑不重的小伤我足足休养了一年,后来爷爷问我想去哪里安稳一段时间,我知道他们怕我被报复,那就借着这个借口静一静吧。海,我想看海,海天交相的一线天或许可以洗清我身上的血腥,理清我的思绪,我想知道我走上了怎样的一条路,毕竟这条路我还要走下去,树立敌人,成为别人的敌人,周而复始。

  来到了d市,缘份落地生根,我碰到了我的姑娘,她撞入我的孤城,涤荡我的灵魂。哥说,你喜欢她对吗?阿璞,好好谈场恋爱。谈恋爱?我没学过,哪里会谈。哥说,当她的守护神,做她的勇士,女人喜欢温柔且带点孩子气的无赖,把你的心意表现出来她就会爱上你。

  圈圈年轮,谁人等谁人,谁是谁的劫,我的心、我的魂、我灼热的血液、我沸腾的爱情、我一切最柔软的情绪,被她悄无生息的偷走,小心翼翼的收藏,没人知道她对我来说是意味着什么,我想我回不到过去了,再也不能树立敌人了,我有了弱点,她成了我一击毙命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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