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入v通知)_钓系公主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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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入v通知)

  江稷明凝眉思索,像是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宫里还有一位二公主的存在。

  但即便记起来了,他也没把这个提议放在心上,随口敷衍:“二妹体弱,着急议亲恐怕不太合适。”

  偏偏金明池向来是不太给昏君留面子的,当众把他的话驳了回去:“陛下此言差矣,正因为二公主体弱,所以才需要喜事冲一冲病气。”

  江稷明被他逼得,不得不分出心神考虑起来:“这……”

  金明池续道:“更何况,臣近日有幸在宫中遇见过二公主,瞧着公主殿下气色尚好。”

  江稷明惯来没什么主见,很快就被他说服:“那么依爱卿看,谁人适合做公主驸马?”

  金明池饮尽杯中酒酿,眼尾噙出一点笑意:“王府的后宅空置数年,臣私以为,该有一位夫人主持中馈了。”

  江稷明闻言先是短暂地愣了一瞬,随后立即抚掌大笑起来。他算瞧明白了,这压根是金明池看上了江城雪,变着法儿地想让他赐婚。

  既然如此,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江稷明这下倒来了兴致:“朕早说了,摄政王禁欲多年,不懂男欢女爱的妙处,实在太亏待自己。”

  金明池面色如常,细瞧之下却会发现眼底有些许鄙夷之色。

  江稷明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粗鄙,还在那边自管自地美滋滋做媒:“有情人终成眷属,朕这就下旨……”

  “陛下且慢。”

  忽而,独坐右首的一袭白衣从席间站起身。

  云雾敛的话音清冽,直接打断了江稷明就要说出口的一锤定音。

  同样是违逆君王,云雾敛就比金明池君子得多。他抬起双臂至与肩同高,手背贴着掌心交叠,行了一礼,方才道:“臣以为此举不妥。”

  金明池坐在他正对面,听见他的话径直掀了眼皮子,阴翳在眉间一闪而过:“云相,孤晓得你我向来互相瞧不顺眼,平素不给对方使点绊子都难受。但眼下到底是孤的后宅事,这一脚,丞相大人就不必掺和了吧?”

  云雾敛神情平淡,早已习惯了金明池阴阳怪气的作风,应对自如:“王爷说笑了,我与王爷都是陛下的臣子,事事以大梁与陛下为先,自当同气连枝,何来互相针对之说。”

  “臣之所以觉得不妥,是出于二公主……”

  “懂了。”金明池不等他说完,不带情绪地谑笑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云相这是要横刀夺爱。”

  云雾敛眉峰蓦地蹙了蹙。

  他很清楚金明池想要他难堪,因此故意挑了最荒谬的话说给宴间众臣听。但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的心头咯噔跳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那话音突然砸中搏动的血脉,使心跳都凝滞。

  连素来波澜不惊的脑海,也浮现出江城雪那张脸,和她往昔的一颦一笑。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忙将这不合时宜的思绪压下,迫使自己维持住云淡风轻:“王爷慎言。”

  “臣心系国事,并无成家打算。只不过臣的记性比王爷稍稍好些,记得昭华公主和亲前曾向陛下请旨求过一个恩典,二公主的终身大事须由她自己做主。”

  他看向江稷明:“彼时陛下金口玉言答应过,是以,如今还是先征求二公主的意见为好。”

  “真是麻烦。”金明池不耐烦地啧了声,“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需要征求什么意见。”

  后半句话像是他埋汰的自言自语,可声音虽小,云雾敛仍是听清了。

  两人不愧是结怨已久的死对头,就这么唇枪舌剑地争执了起来。反倒是江稷明被夹在中间,愈来愈插不上话。

  那边你一言我一语,不亚于殿中歌舞热闹。贺熙朝原本准备起身离席的动作堪堪顿住,又重新坐回了席位上。

  一时间,心底反复盘旋着金明池适才那些话:他要娶江城雪。

  少年下意识攥住手边食箸,五指与掌心不受控地用力,咔嚓一声,竹筷瞬间断成两截。

  参差尖利的倒刺扎进皮肤,牵连出阵阵刺痛,驱使着他逐渐冷静下来。贺熙朝的视线落在金明池眼尾那颗妖冶泪痣上,无比清醒地想,金明池此举不可能是真心的。

  他至今仍记得,当初昭华公主和亲西秦,在仪驾临行前,金明池曾经说过一句话。

  ——任何人,凡看江云锦者剜眼,碰江云锦者断手。同江云锦相谈甚欢者斩舌,对江云锦心思不纯者剖心。西秦老单于也不例外,此行尽可能地拖延大婚。

  自那时起,贺熙朝便知道,金明池喜欢昭华公主。

  甚至不能简单称之为喜欢,那更像一种对势在必得的所有物表露出的极端掌控欲与占有欲。

  因此,金明池绝不可能真心求娶江城雪。

  少年长眉越皱越紧,仿佛有无数的丝线在脑中纷杂交错,似打了结的毛线乱作一团。他试图一绺绺分辨清楚,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某条关键的信息。

  近些时日发生的事走马观花在眼前晃过。

  倏尔,少年眼睫轻轻一颤,想起了什么。

  金明池不愿意看到昭华公主真的嫁去西秦,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只要和亲仪仗越晚到西秦,只要完婚的日期一拖再拖,留在金明池计划毁掉这纸婚约的时间就越多。

  可他又没法真的毁掉两国秦晋之盟,引来西秦大军进犯。所以,金明池刚从自己这里发现昭华公主抵达西秦,转眼就设下庆功宴,在宴上提出求娶江城雪。

  他意图在和亲大婚之前,暗中将江城雪送去西秦。利用孪生姐妹相同的容貌偷梁换柱,让江城雪变成江云锦做西秦阏氏,再让江云锦活在江城雪的身份里,做他的王妃。

  “咔嚓——”一声脆响。

  贺熙朝又徒手捏碎了一只鎏金酒盏。

  恰巧殿中歌舞乐伎一曲终了,显得这一道爆裂声格外清晰刺耳。席间宾客顿时噤声,不约而同朝他投去目光。

  江稷明搂紧美人,惊惶道:“……贺卿?”

  贺熙朝定了定心神,松开手,金属碎片混着他掌心鲜血簌簌落了满桌。他抓起帕子揉进手里,随意捏了两下揩去血迹,丢在那堆碎金上。

  “臣不胜酒力,手滑了。”

  语讫,他以醒酒为由,起身离席。

  刚走出碧霄台,贺熙朝就对着守在殿外的骁骑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嗓音沉沉压低:“清查骁骑卫和禁卫军,凡是金明池的眼线,通通处理干净。”

  骁骑卫微愕:“大人?这样做恐怕会把两党都得罪了,您为何……”

  贺熙朝斜睨他一眼,无声打断了他的话。

  为何?他就是看不惯金明池居然算计江城雪,大不了都尉司和摄政王党拼个鱼死网破,也让金党狠狠地出一次血,但江城雪绝不能有事。

  吩咐完这头的差使,贺熙朝依旧没回宴席,他换了个方向,直奔去后宫。

  得亏昏君荒唐终日,在前朝落个君不君臣不臣,在后宫任凭喜恶宠妾灭妻,宫规律例逐渐成了摆设。他身为外臣,此时走在幽长宫廊中,也并未受到阻拦。

  但他实在走得太急了,转过拐角时,不慎和一位司膳坊内侍撞了个满怀。

  带有油汤的热菜倾盘倒在他衣裳上。

  那内侍吓得立马跪了下来,惶恐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贺熙朝懒得苛责这些个无心之失,摆摆手让人退下,低头琢磨起自己的袍子。

  整件朱红色官袍的正面几乎湿透了,襟口绣纹处挂着几颗菜叶子,一片狼藉。

  少年忍不住皱眉,他是要去见江城雪的,总不能顶着这幅邋遢模样。可他也分得清主次,明白碧霄台中的事耽搁不起。索性三两下除了外袍,一袭干净青衣总比满身油腻秽渍来得好。

  今日明秋殿的小厨房动作慢了些,这个时辰江城雪刚准备用晚膳,听闻宫人回禀,执筷子的手不禁一顿。

  宫人道:“具体的细节奴也不甚清楚,送这条消息的人此时就在门外,公主可要见一见?”

  “见。”江城雪只留下这一个字,随即箭步如飞地向外走,步调比追出来的宫人还快。

  贺熙朝和她一样焦急仓惶,江城雪见到人时,少年没有朱雀街上巡逻监察时的眉眼飞扬,也没有逍遥阁下玩弄骰子时的胸有成竹。小郎君的眉心拧出一道沟壑,似藏了什么极度痛苦的事。

  他三言两语将碧霄台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在他看来,金明池阴险狠辣的手段有骁骑卫挡着,江稷明不分黑白的昏聩有两党制衡着,这些都有转圜余地。而真正最要紧的,在于江城雪自己对婚事的看法。

  他道:“公主倘若再不过去,恐怕事情就要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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