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林应钦连忙收回目光，司柠却还看着他：“愣着干嘛，进来啊。”
“哦……”
他低头摸了摸鼻子，悄悄吐一口气，赶紧推着箱子进去。
“这是什么？”
司柠看着那箱子问。
林应钦惊魂未定，一时间竟有些结结巴巴：“啊？哦……行李……我今天刚来江临，以后就在这儿工作了。”
工作？
司柠竟反应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哦对……你都二十三了，是该工作了。”
眼前这个「男孩」，俨然已经是个大人了。
离开齐河那年她十七岁，林应钦和司曜都才十二岁，还在读小学六年级。
第二年，这两熊孩子背着家里自己坐火车来江临找她，差点被人贩子拐跑，还好乘警及时发现通知了她。
接到人时，她给他们一顿臭骂，警告他们成年之前不准再来找她。
在那之后，她回去过一趟，那时那俩兄弟还刚上初中。
她只知道，林应钦是破格进的警校，拿到录取通知那天，他还曾跟她报过喜讯。
只是之后的几年，她忙于学业和工作，林应钦也不再和以前一样老是打电话给她。久而久之两人就没什么联系，只是在节假日和生日，她还是会收到他发来的问候。
司曜与林应钦从小玩到大，头几年还会时不时地跟她提到他，但后来也不提了。
所以林应钦近几年在做什么，她一无所知，也没有精力去关注。
司柠转身去厨房给他倒水，顺口问了句：“那挺好啊，什么工作？”
林应钦像个小狗似的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乖巧应答：“市局特警大队。”
说完，又立马加了句：“正规编制，工资还可以。”
司柠脚步一顿，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回身看着差点撞上来的林应钦，视线在他那张已经成人的脸上游移了好一会儿，不自觉又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拧着眉思索。
林应钦被她这么盯着，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被她发现，一时间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目光刚一碰上对面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立刻心虚地垂下眼，一抹潮红偷偷晕上耳廓。
“你……是今天上热搜的那个？”
司柠终于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翟思绮给她看照片的时候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林应钦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耳上的灼热感终于减轻了些。
他定了定神，朝司柠嘿嘿笑着：“对啊，姐姐看到啦？”
“那个从楼顶跳下来的也是你？”
“嗯。”
林应钦有点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是考了满分等着家长表扬的孩子，期待地看向司柠：“你也看到啦？”
然而表扬并未如期而至。
司柠只是点点头，说：“我就在那个大楼里上班。”
林应钦立刻道：“我知道，不过下午我在执行任务，就不太方便去找你。”
“你知道？”
司柠有些奇怪。
在她印象里，她好像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工作地点。
“哦，也是阿曜告诉我的……”
林应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司柠倒了一杯橙汁放到厨房和餐厅之间的吧台上，推到林应钦面前，自己在他对面坐下。
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她对林应钦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学生时代穿着校服的样子，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网络上令女孩们疯狂的“老公”呢？
真是男大十八变，小孩长得真快啊……
想到这里，她凝着男人的目光逐渐慈祥。
林应钦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小心翼翼撇她一眼：“姐姐……怎么了？”
司柠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变化好大。”
“是吗？”
林应钦眼睛一亮，很期待地冲她弯起嘴角，一双眼睛弯弯的：“是变帅了吗？”
“……”
司柠突然卡了壳。
其实翟思绮给她看照片的时候她觉得是帅的，但自从知道了这人是林应钦，她就没法把他代入到普通男人的位置。
明明不久之前，这还是个小屁孩嘛。
再往前追溯追溯，她还看过他和司曜光着屁股在水库里打架呢。
啊不行，太诡异了。
她连忙摇摇头，想把这奇怪的景象从脑海里甩出去。
林应钦一看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骤然消失。
没……没有变帅吗？
他都长到一米八|九了啊！还有肌肉！
一拳可以揍死十个司曜。
而且这些年向他示好的女孩子不算少，他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
可是到了司柠这，怎么就变成“没有”了呢？
林应钦颓丧地把玻璃杯放下，暗中叹了口气。
司柠只顾着清理脑子里的废料，已经自动略过了之前的那个问题，更加没有发觉林应钦脸上有些黯然的表情。
窗外夜色渐深，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连忙站起身道：“不早了，你差不多也该回宿舍了吧？你们那是不是有门禁的？”
说到这儿，她才突然觉得奇怪。
这人应该是从单位来的，怎么不把行李留在那呢？
正想问问，林应钦先开了口，模样还有些为难：“姐姐……其实吧……我们队里最近宿舍满员了，我没申请到。”
“那你住哪？”
司柠关心道。
林应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
他慢慢将两只手臂趴到台面上，伸头像只讨食的小动物似的倾身朝她拱了拱，又突然眉眼弯弯，挤出一个讨好意味的笑。
司柠：……
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怪不得带着行李过来呢！
这小兔崽子就没安好心！
屋里一时间很微妙地安静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目光都在对方的眸底疯狂试探，似乎都在等着看谁先挑明。
林应钦：……
司柠：……
僵持一分钟之后，林应钦终于张了张嘴：“姐姐，我能不能……”
几乎是同时，司柠牙缝间坚决蹦出两个字——“不能。”
“……”
他都还没说呢！
林应钦喉中一哽，剩下的半句请求立刻被咽回肚子里。
他抿着嘴默了半晌，小声问：“那我能住哪呢……在这儿我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你……”
回到江临之后，司柠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尤其不喜欢计划之外的事。
一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有人要打破这份平静，想想就有些烦躁。
她沉着脸抱臂看他，语气不自觉就带着几分长辈的严厉，就像以前训他那般：“酒店也行，租房也行，怎么想到住我这？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吗？”
林应钦低头，继续小小声：“可是酒店那么贵，租房的话，我一时半会也没时间看房啊……”
他轻叹一声，又委屈巴巴地抬眼：“姐姐，我给你交房租行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刚刚看你这儿还有个房……”
话说一半，见司柠的脸色更差了，他连忙话锋一转：“我不住房里也行，晚上就随便在哪打个地铺，还能给你打扫卫生，简单的小菜我也会做，我还会按摩！我什么都会！”
讲完，他又冲她极为乖巧地眨眨眼睛：“好吗姐姐？”
好什么好？她又不缺保姆。
司柠冷酷地抱着双臂，无动于衷地从牙缝中蹦出两字：“不好。”
林应钦眸光一暗，嘴巴嗫嚅了两下，低声道：“可是我们以前也是一起住的，现在为什么不行？”
见他这幅样子，司柠稍稍放软了语气：“我现在一个人住惯了，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尤其是男人。再说以前是以前，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间，我也一样。”
林应钦突然觉得，司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在齐河时，她虽然也不算是特别外向的性格，但绝对没有这么冷淡，街里街坊的都说她性格好讨人喜欢。
然而此刻，她却像在周身筑起了一道墙，不想让任何人靠近。
“我不会打扰你的，真的。”
林应钦举起手保证，“再说我也不是别人啊。”
司柠真是好气又好笑：“你不是别人是什么？”
林应钦诚挚地眨了眨那双晶亮的小鹿眼，嘴角一弯：“我不是你最乖的弟弟嘛～”
说完，笑盈盈地看着她，又傻乎乎的嘿嘿两声，眼角都能挤出褶子来。
司柠:……
快三十的人了，难道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吃他撒娇这套吗？
幼稚！
她默了几秒，继而慢慢抬起手指向门的方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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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他低头摸了摸鼻子，悄悄吐一口气，赶紧推着箱子进去。
“这是什么？”
司柠看着那箱子问。
林应钦惊魂未定，一时间竟有些结结巴巴：“啊？哦……行李……我今天刚来江临，以后就在这儿工作了。”
工作？
司柠竟反应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哦对……你都二十三了，是该工作了。”
眼前这个「男孩」，俨然已经是个大人了。
离开齐河那年她十七岁，林应钦和司曜都才十二岁，还在读小学六年级。
第二年，这两熊孩子背着家里自己坐火车来江临找她，差点被人贩子拐跑，还好乘警及时发现通知了她。
接到人时，她给他们一顿臭骂，警告他们成年之前不准再来找她。
在那之后，她回去过一趟，那时那俩兄弟还刚上初中。
她只知道，林应钦是破格进的警校，拿到录取通知那天，他还曾跟她报过喜讯。
只是之后的几年，她忙于学业和工作，林应钦也不再和以前一样老是打电话给她。久而久之两人就没什么联系，只是在节假日和生日，她还是会收到他发来的问候。
司曜与林应钦从小玩到大，头几年还会时不时地跟她提到他，但后来也不提了。
所以林应钦近几年在做什么，她一无所知，也没有精力去关注。
司柠转身去厨房给他倒水，顺口问了句：“那挺好啊，什么工作？”
林应钦像个小狗似的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乖巧应答：“市局特警大队。”
说完，又立马加了句：“正规编制，工资还可以。”
司柠脚步一顿，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回身看着差点撞上来的林应钦，视线在他那张已经成人的脸上游移了好一会儿，不自觉又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拧着眉思索。
林应钦被她这么盯着，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被她发现，一时间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目光刚一碰上对面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立刻心虚地垂下眼，一抹潮红偷偷晕上耳廓。
“你……是今天上热搜的那个？”
司柠终于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翟思绮给她看照片的时候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林应钦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耳上的灼热感终于减轻了些。
他定了定神，朝司柠嘿嘿笑着：“对啊，姐姐看到啦？”
“那个从楼顶跳下来的也是你？”
“嗯。”
林应钦有点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是考了满分等着家长表扬的孩子，期待地看向司柠：“你也看到啦？”
然而表扬并未如期而至。
司柠只是点点头，说：“我就在那个大楼里上班。”
林应钦立刻道：“我知道，不过下午我在执行任务，就不太方便去找你。”
“你知道？”
司柠有些奇怪。
在她印象里，她好像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工作地点。
“哦，也是阿曜告诉我的……”
林应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司柠倒了一杯橙汁放到厨房和餐厅之间的吧台上，推到林应钦面前，自己在他对面坐下。
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她对林应钦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学生时代穿着校服的样子，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网络上令女孩们疯狂的“老公”呢？
真是男大十八变，小孩长得真快啊……
想到这里，她凝着男人的目光逐渐慈祥。
林应钦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小心翼翼撇她一眼：“姐姐……怎么了？”
司柠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变化好大。”
“是吗？”
林应钦眼睛一亮，很期待地冲她弯起嘴角，一双眼睛弯弯的：“是变帅了吗？”
“……”
司柠突然卡了壳。
其实翟思绮给她看照片的时候她觉得是帅的，但自从知道了这人是林应钦，她就没法把他代入到普通男人的位置。
明明不久之前，这还是个小屁孩嘛。
再往前追溯追溯，她还看过他和司曜光着屁股在水库里打架呢。
啊不行，太诡异了。
她连忙摇摇头，想把这奇怪的景象从脑海里甩出去。
林应钦一看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骤然消失。
没……没有变帅吗？
他都长到一米八|九了啊！还有肌肉！
一拳可以揍死十个司曜。
而且这些年向他示好的女孩子不算少，他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
可是到了司柠这，怎么就变成“没有”了呢？
林应钦颓丧地把玻璃杯放下，暗中叹了口气。
司柠只顾着清理脑子里的废料，已经自动略过了之前的那个问题，更加没有发觉林应钦脸上有些黯然的表情。
窗外夜色渐深，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连忙站起身道：“不早了，你差不多也该回宿舍了吧？你们那是不是有门禁的？”
说到这儿，她才突然觉得奇怪。
这人应该是从单位来的，怎么不把行李留在那呢？
正想问问，林应钦先开了口，模样还有些为难：“姐姐……其实吧……我们队里最近宿舍满员了，我没申请到。”
“那你住哪？”
司柠关心道。
林应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
他慢慢将两只手臂趴到台面上，伸头像只讨食的小动物似的倾身朝她拱了拱，又突然眉眼弯弯，挤出一个讨好意味的笑。
司柠：……
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怪不得带着行李过来呢！
这小兔崽子就没安好心！
屋里一时间很微妙地安静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目光都在对方的眸底疯狂试探，似乎都在等着看谁先挑明。
林应钦：……
司柠：……
僵持一分钟之后，林应钦终于张了张嘴：“姐姐，我能不能……”
几乎是同时，司柠牙缝间坚决蹦出两个字——“不能。”
“……”
他都还没说呢！
林应钦喉中一哽，剩下的半句请求立刻被咽回肚子里。
他抿着嘴默了半晌，小声问：“那我能住哪呢……在这儿我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你……”
回到江临之后，司柠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尤其不喜欢计划之外的事。
一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有人要打破这份平静，想想就有些烦躁。
她沉着脸抱臂看他，语气不自觉就带着几分长辈的严厉，就像以前训他那般：“酒店也行，租房也行，怎么想到住我这？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吗？”
林应钦低头，继续小小声：“可是酒店那么贵，租房的话，我一时半会也没时间看房啊……”
他轻叹一声，又委屈巴巴地抬眼：“姐姐，我给你交房租行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刚刚看你这儿还有个房……”
话说一半，见司柠的脸色更差了，他连忙话锋一转：“我不住房里也行，晚上就随便在哪打个地铺，还能给你打扫卫生，简单的小菜我也会做，我还会按摩！我什么都会！”
讲完，他又冲她极为乖巧地眨眨眼睛：“好吗姐姐？”
好什么好？她又不缺保姆。
司柠冷酷地抱着双臂，无动于衷地从牙缝中蹦出两字：“不好。”
林应钦眸光一暗，嘴巴嗫嚅了两下，低声道：“可是我们以前也是一起住的，现在为什么不行？”
见他这幅样子，司柠稍稍放软了语气：“我现在一个人住惯了，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尤其是男人。再说以前是以前，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间，我也一样。”
林应钦突然觉得，司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在齐河时，她虽然也不算是特别外向的性格，但绝对没有这么冷淡，街里街坊的都说她性格好讨人喜欢。
然而此刻，她却像在周身筑起了一道墙，不想让任何人靠近。
“我不会打扰你的，真的。”
林应钦举起手保证，“再说我也不是别人啊。”
司柠真是好气又好笑：“你不是别人是什么？”
林应钦诚挚地眨了眨那双晶亮的小鹿眼，嘴角一弯：“我不是你最乖的弟弟嘛～”
说完，笑盈盈地看着她，又傻乎乎的嘿嘿两声，眼角都能挤出褶子来。
司柠:……
快三十的人了，难道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吃他撒娇这套吗？
幼稚！
她默了几秒，继而慢慢抬起手指向门的方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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