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正的备考至第二十⑤章_这个家业我不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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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真正的备考至第二十⑤章

  尽管刚刚已经和同学喝了一场,但秀则马上就要回去喝第二场,而这一次则是结拜酒。

  虽然各地帮会的结拜仪式都略有不同,但喝结拜酒对极道来说依然是一项重要仪式。毕竟单纯的利益关系实在是太过单薄,所以帮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反而特别讲究仪式感。

  只有喝过这次结拜酒,大家才是“父子”,而上下级的关系也至此确立,再对老大动刀那就是下克上、忘宗欺祖、大逆不道。尾田荣一郎的《海贼王》虽然剧情是虚构,但关于白胡子到处认儿子的那部分,还有魔谷镇酒场等部分都非常“写实”,让人不禁怀疑尾田到底是跑哪里取材去的。

  所以不管是从形式上还是实质上来说,这个仪式秀则都不能拒绝参加。

  望着自己眼前的女人,秀则有些头疼。

  佐野泉自从那件事后一直都没再和他见过面,然而现在再出现时,秀则却从她的手腕上看到了原本没有看到过得图案——一条蛇的信子,而蛇的纹身在极道文化中代表智慧、健康和神圣的女性。

  “喂,你还真加入了啊?”

  秀则本来是打算一言不发地学完仪式的,但看到佐野泉的纹身后他还是没能忍住,因为日本人通常把“有纹身的人”和“极道人员”视作等同,所以一旦纹身,后面很多东西就不好说了。

  “不用把爷爷说的话太当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那些老古董早就该被扫进垃圾堆。我劝你趁着身上还没被画满,早早收手吧,等我登位了就找个机会,把你送到韩国去做个激光手术,刺青这种东西早就不是什么一辈子的”

  “少爷,请尊重我的工作。”佐野泉用不冷不热的态度顶了回来:“虽然说这次是群体仪式,但重要的人物您还是要一一对过的。”

  久世秀则无话可说——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她应该知道在极道组织中,女人的地位到底是有多低下的吧?

  不过人家执意如此,自己也不能管太宽,秀则只能先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比如老老实实地从佐野那里学习礼仪知识。

  如果人少的话,老大那是必须要和自己新认的“儿子”们一个个地喝过才行。双方会先各喝一点自己杯中的酒,然后交换酒杯,老大要把剩下的酒喝完,“儿子”则只能喝一点点。

  不过,后来为了效率,极道也做出了一定的改革,比如说将老大的酒杯改成超大的酒碗,这样老大只需要灌一大口,剩下的交给“儿子”们一口口地把大酒碗喝光即可。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改革,大概是考虑到帮会老大大多都已经年迈的原因吧——要真是让他们一个个地喝过来,醉倒都还是小事,只怕会先失禁也说不定,用山口山组大哥们用来自嘲的话说就是“比漏出情报更严重的,是漏尿”。

  久世秀则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当然不会当众失禁,但如果要和几十个帮会成员一一喝下来未免也太难受,所以他们要进行的也是群体仪式,只不过还要额外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干部专门再对饮一遍即可。

  佐野泉将在继承仪式中需要注意的点都一一道了出来,并且现场让秀则做一遍以示演练,做不对的地方还会出言纠正让他再来一遍,像极了小学老师。看着她冷冰冰地一副照章办事的样子,秀则也只好没滋没味地学完了这一套总体上说并不复杂的礼仪。

  “真的没有生气吗?”秀则看她这样子,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佐野泉皮笑肉不笑地抬起了头:“小女子怎么敢生气呢?就算是豁出去一切,想要成为尊严丧尽的生育机器,依然会被人所嫌弃,这样的东西传出去也只会被全会上下当成笑话像这样的烂命一条,留在雅酷扎里面,难道不是正好吗?”

  “果然,还是生气了啊”秀则叹息道。

  日本极道的代名词“雅酷扎”,其实就是一种赌博的老玩法中,赌徒们都不想要的三张牌“八”“九”“三”,音译过来就是雅酷扎。所以自称雅酷扎对极道成员来说,也是一种“自己就是个没人要的垃圾”式的自嘲。佐野泉这么称呼自己,怨气是显而易见的。

  秀则本想稍微解释一下,毕竟当时的那种情况下自己只能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更强硬,至于伤害到了她尊严那也是无心之失。

  不过这女人的自尊心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没等他解释什么,对方便彬彬有礼地将后背留给了秀则,然后离开了秀则的公寓去向妙子复命。

  临走时,她和秀则交待了一句,说是继位仪式安排在了一周后,所以秀则还有一段时间用来准备的,这些天她还会再来检查秀则的学习进度,让他不要放松礼仪方面的练习。

  秀则很想对她说你不要再来了,万一被千子看到不太好。

  但自己几天前这才“嫌弃”过人家一次,现在要是再来这么一次的话,那真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死(屎)也是死了。

  所以直到她离开,秀则都没能把这话说出来。

  算了,既然没办法反抗,那就接受吧,只要小心点别沾惹到麻烦就行。

  想想看,在这个时候别人都应该在准备保底学校的考试,以备万一东大没考上后自己还有地方去。

  但秀则却不用这么做,因为对他来说不上东大的话,剩下的其它学校都没什么意义,所以在放榜前大可都用来准备家里的事情。

  夜店中那几个老家伙谈到的武斗组贪污的事,秀则感觉自己有些在意,因为在他印象中,但丁、薄伽丘、彼特拉克三个不会是那样的人。

  但是既然对方打算以此为突破口,那就说明这事绝非空穴来风,而且那些人手里肯定也有相关的记录和证据。

  如果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应该为了这些支持自己的基本盘而放弃追究他们,但放弃的代价如果是丧失原则还有暴露自己控制能力的不到位,那秀则宁肯自己动手,把病疽先行剐下来。

  第二十一章结拜酒会上的发难

  秀则四处乱走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继位仪式的那天便悄然到来。

  等到秀则坐着妙子开来的车到达会馆后,发现喜三郎正在主位上陪着几位年纪同样差不多的几个老头在聊天。

  见到久世秀则进来后,他对秀则招了招手:

  “秀则,过来,见过几位长辈!”喜三郎喊道。

  看得出来,久世喜三郎非常重视这件事,请来的几个大佬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一方前辈,可见他为了给孙子镇场也是施尽了全力。

  “这位是‘西海家’的七代目,守屋先生。”

  “守屋前辈好。”秀则在人面前给足了自己爷爷面子。

  久世喜三郎又抬手端向了另外一个老头:“这位是‘丸唐会’的最高相谈役,大谷先生哈哈,你应该还认识吧?”

  “啊,原来是大谷爷爷!看您的气色,好像比三年前还要年轻啊。”

  “哈哈哈小秀则说笑了,我自己身体状况如何,我自己知道。”老头子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还有这位——‘幸平一家’的总长代行,也是住极会审议委员会的委员长,加藤先生。”

  这次,秀则深深鞠了一躬。

  “原来是加藤先生,由于晚辈的任性行为,这次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被称为加藤先生的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秀则如此表现,也没能让他脸上的表情产生一丝变化:

  “久世会长客气了,这是在下的分内之事。现在有为的年轻人越来越少,秀则能够加入到我们的事业中来,也是住极一家的幸事。能够见到小公子平安成人,想必德彦兄天上有灵,也会颇为欣慰的吧?”

  听了这话,祖孙二人都是微微颔首。

  加藤先生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代表了住极会对久世秀则继承和心会的事表示了承认。

  “至于镇场面的事,风纪委员会的人表示会全权承担,此次继位仪式已经经由总部确认,长久保先生和小林先生今天不过是有事所以没来,但贺礼已经委托在下带来,请不要多虑。”加藤说完了所有形式上的内容。

  “就是说啊,秀则不要太过担心,我们这些老头子别的没有,‘颜役’还是多少有一些的,放心去做吧!”旁边的人也在宽慰秀则。

  所谓“颜役”这个词,按照字面理解,“颜”即指颜面,脸面,也可以说是尊严、威望,颜役就是指“靠着威望来仲裁的能力”。也就是说,如果继任仪式上出现一些状况的话,这帮人打算拼着一张老脸不要,也要帮秀则拉偏架了。

  “那就多多拜托诸位长辈了!”秀则感谢道。

  确认了总部无碍后,和心会的继任仪式终于可以正式开始。

  望着姗姗来迟的武斗组成员,早早地就坐好了位置的文选组露出了一丝旁人不易觉察的笑容。

  虽然说来了这么多大佬确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但按照他的计划,来的德高望重的前辈越多反而对他来说越有利。反正他的证据准备充分,那么多大佬在场,他们反而要顾及自己的脸面,不得不处置武斗组。

  事到如今,马萨乔已经放弃了直接夺位的想法。毕竟在那么多大佬都在的情况下,如果他还下克上的话,上面的住极会一定会找他的麻烦。

  所以他现在退而求其次,谋求会内第二人的实权位置即可。

  一一见礼后,佐野泉出现在了会场内部,开始引领久世秀则执行父子结拜礼。

  和心会若是向上追溯的话,可以从维新时代开始算起。由于当时的和心会志愿推翻幕府,而又考虑到是文艺复兴摧毁了欧洲封建势力的关系,所以和心会最后选择用文艺复兴时期名人的名字来当组员的代号,而这一传统也延续到了现在。

  秀则上前发表了一通演讲,大意就是自己深感责任重大,要秉持着和心会“允文允武、百万一心”的理念,将百年多历史的和心会继续发扬光大。

  随后,他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酒盏面前。

  望着眼前那比脸盆还要大的酒盏,秀则心下一横,抱起了酒盏边沿,随后一仰头,将酒液大口大口地灌入了自己的口中。

  灌下几口后,秀则把酒盏安稳放好。小弟们开始排队上前,一一向久世秀则行礼,随后也抱起酒盏,小口啜饮几口后,将酒盏重新放稳,交给了下一个。如果中途酒液不足,会有人继续满上。

  这过程颇为无聊,但却是必要的,进行了这样一番仪式后,从道义上说,便再也没有小弟能挑战秀则在会中的地位,如果有人这么做了,住极会甚至是山口山组、稻荷会的人也会联合起来排挤此人——因为他坏了规矩。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当武斗组成员在佐野泉的示意下上前来喝结拜酒时,旁边突然有人发难了。

  “请停一下,我反对会长和这些人结拜!我作为和心会的老干事,决不能容许奸邪小人再祸害这个新生的和心会!”

  闻听此言,会中上上下下,包括外来的大佬们都是一愣,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出声的人。

  只见出声的是文选组的财务干事,代号“提香”。

  喜三郎看见出声的人后先是一惊,随后立刻便看向了自己的孙子。

  这个代号“提香”的人可是德彦时代就留下来的老干部,已经为和心会处理了三十年的财政要务。

  正如一个公司老板开除谁也不会开除老会计一样,因为公司中的所有运营情况对干久的老会计来说都不是秘密。对和心会而言就更是如此,由于黑白通吃的关系,财务方面的工作一向见不得光,所以这个位置也就显得更加重要一些。

  如果提香这个人有什么异动的话,那可是要命的。

  然而当喜三郎看过去时,秀则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不安,反而是流露出了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

  “我相信‘提香’说这句话,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吧?毕竟凭空指认会中弟兄是‘奸邪小人’,这可是大罪。”

  众目睽睽之下,秀则发话了。

  第二十二章零花钱领多了

  见秀则似乎有想要为武斗组开脱的意思,‘马萨乔’心中顿时便是一喜。

  他可不怕这位年轻的会长当众表露自己的偏袒,甚至暗地里希望秀则公开表示支持武斗组,这样等一会才好打击他的威望。

  于是他在稍稍抬起头的同时,向着慢慢走向堂中的提香投去了一个炙热的眼神,示意他加把劲。

  提香听到秀则亲自问询后,从正坐的姿态慢慢站了起来。就在他走向堂前的时候正好对上“马萨乔”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坐得太久让他腿脚有些发麻,还是他的年纪也到了这个岁数,上前来的时候提香脚一滑,差点摔在了地上。

  就算秀则再怎么瞧不上这些老人,但面子上他还是要做出一副尊重前辈的样子。于是他走上前去,将提香搀了一把。

  “请您务必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我虽然年纪还轻,但也知道义理乃是和心会生存的根本,如果有损害道义的奸邪小人存在,我断然不会轻饶。这里诸位前辈也都在,你不用担心其它。”

  在秀则的搀扶下,提香重新站稳,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谢谢会长!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句句属实。只是不知道会长您认为是否需要回避外人?”

  秀则看了一下左右——这怎么回避?难道一个晚辈还有资格叫前辈回避?如果要回避的话,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暗箱操作吗?在座的人明知有人的所作所为可能损害到了自己利益后,你来这么一出暗箱操作,那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恐怕都不能服众。

  还有,如果真的顾及影响,为什么不早早私下来说?切!

  “无需回避,左右皆是吾之手足、亲分,和心会上上下下没有一件事是不可以公开拿出来商量的!”秀则大义凛然地说。

  一旁的久世喜三郎有些担心,生怕秀则落入了某些人的陷阱里,想要出声发言。

  不过秀则却回给了自己祖父一个“安心”的手势,以示自己撑得住场面。

  如果连这种小事都需要老前辈来罩着,那以后自己在“儿子们”面前的威信,可就要全没了。

  看到秀则这副表面,马萨乔的心顿时便像被吹开浮尘的火炭一样,红通通地烧了起来。

  这小子的也算是自己人看着长大的,虽然说在对金钱的嗅觉上确实有些邪乎,但终究是一个没有执掌过具体事务的人,还是太好对付了有些。

  此次自己略施小计就能逼迫他自斩手脚,以后想要架空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虽然秀则有那么多老大撑腰也确实是个麻烦,不过自己以后只需要表面上保持尊敬,实权在手就行。

  “既然如此,那我就继续说了”提香见秀则态度坚决,便继续说了下去:“是这样的长期以来,会中一直都有人在巧立名目,从我这边支取着账上的资金。”

  “支取资金?”秀则重复了一遍,面上有些诧异:“难道不需要审核什么吗?”

  提香犹豫了一下:“没有,九代目大人一向以义气为重,曾经说过武斗组的兄弟若是有需要,可以直接从账上支取资金,不必请示。”

  秀则嘴角抽搐了一下:老爹啊,又是你给我留下的烂摊子。

  久世德彦这个人怎么说呢,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不管是道上哪位兄弟都不会说他一句坏话,只要提起他就是竖大拇指的那种,哪怕是敌人也一样,。

  他之所以能做到这点,靠的也正是一个“义”字,不管是谁,只要想到自己背后有德彦在,都会放心大胆地向前冲。要不是和心会上下有这种舍生忘死的狠厉劲,在20世纪80年代极道最为猖狂的日本那是压根无法生存下来的。

  只不过这事有好就必有坏的一面,德彦过于讲义气所带来的,便是和心会如今那粗放式的管理。

  在日本极道文化中,既然基层的小弟都是“儿子”,那么“爸爸”给“儿子”零花钱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你经常能在极道会馆外面看到这样一种景象:当大哥前呼后拥地从会馆里出来时,一群小弟立刻围上去讨要零花钱,而这时候大哥往往就会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钱包,掏出一叠千円、万円的大钞或者干脆就是一个信封交给领头的小弟,告诉他们“拿去花吧!”。

  而小弟们则喜滋滋地从大哥那里领来了自己的“零花钱”,然后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商议着今天晚上去哪里潇洒,随后一哄而散。

  这便是极道大哥维持上下级利益关系的另类方式——打赏零花钱。“儿子”们只能从自己的“爸爸”那里领零花钱,而“爸爸”也必须给自己的“儿子们”零花,哪怕那其实是小弟卖命得来的血汗钱。

  换句话说,如果某个读者也打赏给作者付费道具,然后慷慨地告诉他“拿去花吧”,那么他实际上也就成为了那个作者的爸爸,哪怕其实那个作者是用生命在写书。

  “既然会里并没有对支取金钱有所限制,那么你又为什么说那个人是奸诈小人呢?还有,他是谁?”秀则追问道。

  “因为因为他支取的数目越来越大,以致于到了影响会内正常运营的地步,我便开始有些怀疑”提香掏出手帕,擦了把汗:“至于名字能不能等人走后再说?”

  秀则反而逼了上去:“呵,你说呢?结拜仪式已经被你打断了,如果不能现在就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后面的亲分们只怕连酒都喝不痛快啊!”

  闻听此言,旁边一直在“观礼”的诸多住极会长辈们不约而同地开始皱起了眉头。

  傻孩子!怎么人家给你挖了一个坑,你就往里跳了进去呢?不是说这孩子一向心思缜密吗?怎么连这么明显的圈套都钻了进去?看来传闻果然还是有些不尽不实啊?

  第二十三章日本特色的赌博业

  看到秀则的反应后,马萨乔的心中已经开始鼓掌了。

  完美的表演!这么一来,这位年轻的公子哥就骑虎难下了吧?

  提香,干得好!继续加油啊,许诺你的钱一円都不会少,你的女儿也很快就会回家——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如此有表演天赋?

  来吧,把武斗组那几个人的名字都说出来吧!马萨乔心中大喊着。

  只见提香在秀则的逼问下,大汗淋漓嗫嚅了几下,然后似乎是突然下定了决心,喊出了武斗组三巨头之一的名字:

  “那、那个人就是——‘薄伽丘’!他每次都说要给小弟买器械,但最后连器械的影子都看不到,后来我让认识的人去打听,他告诉我说薄伽丘亲口告诉的他,那些钱他都拿去赌马和打小钢珠了!”

  闻听此言,房间中的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武斗组三巨头那边,然后锁定在了站在最右边的那个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色顿时变得奇差无比,眼神也流露出了几分不善。

  “什么?!”最先出声的是三人组中的老大“但丁”:“怎么会是司波君呢?会长,这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

  同样,“彼特拉克”也选择了相信自己人。

  他冲上堂前,愤怒地奔向了提香,但却被旁边的人一齐出手按住了。

  “喂,那边的混蛋!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你凭什么根据一个人的说辞就断定他贪污钱财?藏头露尾的都不敢报名字是吧?让他给我站出来,当面对质!到底是哪个混蛋敢”

  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嘴里翻着不干不净的言辞,想要为自己的兄弟争取清白。

  “没错!”秀则当众点了点头:“光凭一个人的说辞,似乎还不能断定他做了些什么。如果连举报都不能实名的话,恐怕很难服众啊!”

  闻听此言,后面的住极会大佬们已经开始叹息了。

  这孩子还是太天真了些——到了现在这份上,调查细节和证据真的很重要吗?既然对方在这种时候发难,那当然是做好了准备,深究下去只会越陷越深啊!

  像这种时候,当然应该表现得强硬一些——要么不由分说地压下举报者的意见,然后时候再慢慢处置;要么当断则断,当众处置掉这个贪污犯,这样至少还能回收一部分声望和执法权。现在纠结于细节,只会百害而无一利。果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看来自己这些人等会还得出面主持一下,不然秀则小朋友恐怕要被这些人拐到天上去了。

  “证据的话,我有!”提香一边狼狈地向后躲着,一边大喊道:“我只不过是担心那人被报复而已,如果要对质的话,会长可以亲自去找他问,他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您的!”

  “别听他的,会长!”彼特拉克大喊:“那人一定是被他收买了!”

  “我还有证据!”

  提香深知如果这时候不能把事情落实,后面自己肯定要倒霉,所以便一口气抖了出去:

  “这些账目我做了很久了!每次薄伽丘申请的器械拨款在我这里都有记录,金库会计那边在支取账款前同样也会有,而我们会向外购买器械的店铺老板那里也有记录,只要三方一起比对一下,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你”

  但丁和彼特拉克都愣住了——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那薄伽丘岂不是

  这个时候,薄伽丘本人终于说话了。

  “够了,西城!还有五十岚,你也松手吧。不然我走了的话,你们两个恐怕以后很难做人啊!”

  被叫到本姓的两人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不、不会吧?司波,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薄伽丘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很抱歉,他说的都是对的。我确实贪污了会里的钱,而且也确实是拿去打小钢珠和赌马了。”

  随着薄伽丘自己承认后,原本安静的和心会会馆大厅顿时变得嘈嘈杂杂起来。

  而久世秀则在听到他主动承认后也挑了挑眉毛,似乎颇感意外。

  虽然在2007年赌博在日本还是违法行为,但事实上这禁赌条例也不过是皇帝的新装,连装样子的功能都欠奉。不管是农林水产省亲自披挂上阵而组建的赛马、赌马产业,还是在日本各大城市街头巷尾中无处不在的“柏青哥”小钢珠店,事实上都是一种堂而皇之的赌博行为。

  赌马就不多说了,日本国家政府都下场当庄家,你还能怎么办?日本马种甚至遥遥领先于培养了几个世纪纯血马的英国,还有牛仔文化盛行的美国,比起一大票游牧民族更是强出了几片天,而这至少要有99%的功劳要归在日本赌马产业发达上。而育马业第二发达的英国同样有赌马,曼联前主教练弗格森就特别喜欢赌马,还因为赌马和大佬打过官司。

  再说小钢珠——这都快要变成日本“国粹”了,就连《名侦探柯南》中的毛利小五郎也是对柏青哥游戏特别痴迷,作者青山刚昌那家伙也是此道高手。

  为了绕过禁赌法令,小钢珠店采取了一种掩耳盗铃的做法——他们首先开设了一家可以玩小钢珠的店铺,并且允许赌客用钱买小钢珠,但不许用小钢珠换钱。

  随后,他们又开设了可以用小钢珠换代币、礼品的前台。这些前台除了包括食品、饮料、文具、玩具外,还包括一些很有趣的“纪念品”:比如小金珠和大金珠。

  看到小金珠和大金珠,相信有些人已经发觉到了。《口袋妖怪》中那两个分别能换5000円和20000円的道具,也正是取材于小钢珠店,而且任天堂除了口袋妖怪外,最早经营的项目也是有赌博类产品和小钢珠机的——要不然怎么说游戏源于生活呢。

  然后大家应该就可以想到后面会怎么发展了——在小钢珠店附近,经常会开设有一家店名叫T·U·C的店铺,这个店铺的作用就是回收你的礼品,然后再换成钱。

  如此一来,顾客去玩小钢珠没犯罪;赢来的小钢珠也只能从店家换来赠品,店家也没犯罪;至于顾客拿到赠品,出了店门要拿去卖应该也是个人自由,所以顾客与礼品回收店铺也没有错,国家还能从中收税,简直完美!

  只不过参与其中的意志薄弱者结局到底会怎样,那就不是政客需要考虑的事了。

  比如说眼前的这位薄伽丘,据他自己交待的内容,他就在这两项上面林林总总花了几千万円,几乎相当于和心会一年的“营收”。

  第二十四章逼宫

  当薄伽丘说出自己侵吞的公款数字后,在场的人就知道,秀则恐怕无法再保住他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秀则到底会如何处置他。

  但此时秀则却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盯着薄伽丘看,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而薄伽丘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来,似乎对自己的下场丝毫不担心。

  “会长!”武斗组的组长但丁直接跪在了地上:“虽然很难以启齿,但还是请您大人有大量,看在薄伽丘兄弟为会中奋斗多年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吧!”

  旁边的几个成员也跟着跪下了:“是啊,会长,求求您放过他吧!想必他只是一时糊涂”

  认清了形势的武斗组成员,开始为自己的同伴求情,一时间场面颇有些悲壮的样子。

  “放过他?”久世秀则环顾会场四周:“谁同意?谁反对?毕竟是老干部了,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放过他倒也无妨。”

  听了秀则这话,马萨乔开始沉不住气了:现在场面对自己十分有利,而且那个小年轻看上去也是一副被打懵了的样子,如果这么好的时机都要放过去的话,以后恐怕就不会再有那么好的机会。

  于是他站了出来。

  “我反对!”

  马萨乔硬邦邦地抛下了这句话,可谓是掷地有声,并且把全场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武斗组的成员一看是马萨乔,顿时暴怒:“又是你这混蛋!我们大哥哪里得罪你了?五次三番地为难我们也就罢了,现在竟要置他于死地!”

  面对武斗组组员们不善的目光,马萨乔并没有退缩。

  “诸位手足,请听我一言!会中出了这样的事,敝人也感到非常心痛,尤其是这还发生在会长继任的时候但事已至此,只能说长痛不如短痛,有些话还是在这里给大家讲明白比较好,以免日后大家再因为这些事发生冲突还请会长允许我把话说完!”

  久世秀则从进入会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正眼看向马萨乔。

  “既然马萨乔前辈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怎么好意思不允许呢?还请您多多指教。”

  秀则抬起了手,对着马萨乔端了一下,示意他可以继续往下说。

  虽然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但马萨乔心中一直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直到现在才想明白——久世秀则虽然看着像是彻底懵了,但其不管是语气也好,还是动作也好,都显得过于平静了一些,这怎么也不像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算了,也许他正是在强撑着呢!

  想到这里,马萨乔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自己‘秉公好义’的形象,继续讲了下去:“多谢会长做主!在下也只是一点浅见——武斗组此次所出的事件看似只是一个偶然事件,但按照在下的想法,实则是一种必然。即使不是今天发生,那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发生,不过是早晚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秀则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往下引。

  “关键就在于在如今的日本,可以供武斗组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这点相信几位前辈应该也有所了解。武斗组需要出的任务减少了,但遗憾的是他们花钱的速度依然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所以说出问题是迟早的事。”

  马萨乔即便是在表达观点的时候,依然对座上的前辈们保持了恭谨和分寸感,这也让秀则都忍不住怀疑,当初在夜场中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马萨乔了。

  还是说,日本人真的就是“上班时一个人,下班后又是另一个人”?

  秀则稍微一走神,马萨乔的演讲便到了尾声:“综上所述,在下以为,裁撤一部分无用的武斗组人员很有必要,而且会内的财务也应该进行一次全面的整理,唯有如此和心会才能适应当下的新形势,重新走向繁荣,而这次贪渎事件也绝非孤立,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还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他这一番话说得似乎十分在理,如果不是在场几个实权派事先都知道此人居心叵测的话,单从外人角度来看,只怕都会被他说服也说不定。

  “原来还要改革吗?”秀则淡淡地问了一句:“但这样的话,会里声势会弱上不少吧?”

  “请恕我直言,裁撤掉一批不需要的人,反而可以令和心会更加强大。不管是从财政上说,还是从实际需求上说,这都是最好的。”

  “原来如此,但家父在时,一向是以义气为重,做出这样过河拆桥的事情,怕是不好吧?”秀则慢吞吞地说道,既像是在征询,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久世喜三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能允许下面人把他的孙子带到沟里去。

  他慢慢坐直了起来,双手撑地,似乎想要站起来。

  但方才一直在秀则身后端坐的佐野泉,此时却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榻榻米,将喜三郎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只见佐野泉轻轻地对喜三郎摇了摇头,然后对秀则那边伸出了一根手指。

  喜三郎有些惊讶,但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

  大概是受到了秀则软弱表现的鼓励,马萨乔自觉腰杆突然硬了不少,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

  “会长,您不能这么想啊!彼一时此一时,九代目大人确实是以义气为重,但终究还是希望和心会能够变好。我们现在所作所为,同样也是希望会能够变得更好,而且”

  说到这里,马萨乔又瞥向了武斗组三人:

  “而且,难道这次事件不是武斗组自己惹出来的吗?错误本来就在他们那里,即便是九代目在的时候,像这样损害兄弟们的利益也是十恶不赦之罪。他们肆意挥霍的每一日元,都是手足们辛苦打拼而来。即便是他们当初有些功劳,也禁不住他们如此挥霍啊!。

  如果您实在是过意不去,哪怕多给些遣散费也可以,但请您切勿为了少数几人,寒了会中兄弟们的心啊!”

  这个时候,马萨乔可谓是图穷匕见,开始公然逼宫。

  第二十五章转折

  见到和心会有下属公然逼宫,座上的几位大佬有些骚动。

  尽管马萨乔说的都是正理,但在座的几位谁不是“曾经有点功劳”的老头子,所以马萨乔这番话虽然没有明指,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让这些大佬们多少有些不自在。

  要不是久世喜三郎依然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这些人恐怕都要公开呵斥了。

  久世秀则扫了一眼左右两边的小弟——他们早已不顾什么现场的纪律,开始在窃窃私语,而他的面前则是一脸恳求之色的武斗组成员,还有背后那些显得有些不安的大佬们。

  他们都在等待着自己做决定。

  哪怕秀则一直以来对权力没有什么欲望,但现在也多少涌起了一股“时运在我”的错觉,哪怕它立刻就被自己压了下去。

  “确实,你说得对。”秀则在众人的目光中,居然点了点头:“有功者赏,有过当罚,天经地义。”

  武斗组的成员的一颗心顿时便凉了下去。

  这位会长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对会中经营方式有所不满,这并不是什么秘而不宣的东西,而他上任后会对和心会进行改革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果然,他的改革目标便是武斗组吗?难道说是我们上次把少爷绑架回来的时候,得罪了他?

  不,就算我们没有得罪过会长,等他上台后发现有一群人吃着白饭却不能创造经济效益时,也不会继续容忍自己这些人存在吧?

  也对,在如今的日本,自己这群只会打打杀杀的烂人早已经没什么用了,他会这么选择也无可厚非。

  罢了,极道的好男儿要勇于接受自己的命运,就当是报效九代目当年的恩情好了,如果没有他收留,自己这些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心中快速闪过这些念头后,但丁和彼特拉克相视一眼,并且迅速从对方的目光中了解到了彼此的心意: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薄伽丘的性命!

  “会长,我们有个不情之请。”但丁用膝盖向前挪了两步,向秀则低下了头。

  “说说看吧。”秀则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

  “我们的兄弟出了这样的岔子,我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也就是说我们也有责任。”但丁的声音格外低沉:“我们不求能够得到帮众手足们的谅解,但既然罪是我们这些人共同犯下的,那么也请您允许我们一同承担这个责任吧!”

  说罢,他便低下了头去,让自己的额头紧紧贴在了榻榻米上,而彼特拉克也挣脱了旁边人的阻拦,回到堂前和但丁跪在了一起。

  看到此情此景后,一旁的马萨乔已经快要掩盖不住脸上的喜色了:

  就知道这帮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家伙会这么做,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呢!

  这都已经21世纪了,可这帮武斗组的家伙们就仿佛依然是生活在16世纪一般,只知道把义气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成人生的圭臬,自己针对这点做出小小布置,他们就乖乖地落了套。

  旁边的种花家好像有一个叫什么燕子的贤人很厉害,用两个桃子就杀死了三个武斗派的权臣,如今看来,自己也不比那个燕子差嘛!

  正当他美滋滋地想着将武斗派排挤出去后,自己该如何揽权时,主位上的秀则声音又传了过来。

  “罪责?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有罪责啊?”久世秀则的声音平静到听不出一丁点情绪波动:“只不过,你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啊?你们的罪责难道仅仅只是贪污公款那么简单吗?”

  他一边质问着,一边回头看向堂上摆放的久世家织纹。

  三人大吃一惊——会长这么说,是真的想要斩尽杀绝吗?

  “别蠢了!”薄伽丘对旁边的同伴们怒喝出声:“这和你们两个混蛋无关!”

  他冲着秀则指向了自己:“会长,请不要牵扯到他人,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的!他们都完全不知情!”

  马萨乔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个局面,又怎么会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们。

  他阴恻恻地在旁边进言:“是啊,没出事时就一起享受,出事后就撇清关系你当会长是什么都看不清的傻瓜吗?他可是东大生啊!”

  “你这混蛋!”薄伽丘对他怒目而视——这家伙分明就是在用话术围堵久世秀则。

  “喂,想干什么?别人怕你,我可不怕!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你们武斗组一直都在从我们这里抽血,下面的兄弟已经很不满了。不劳动者不得食,这是起码的规则吧?”马萨乔开始公开叫板。

  “你!”

  “够了!”久世秀则出声制止道:“不要说其它的事情,现在我们要谈的,是薄伽丘你欺上瞒下的事!”

  马萨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现在谈的是你的事!要不是会长提醒,我差点就被你绕进去了。”

  见他一口一个的“会长”,恨不能把脏水全泼到秀则身上的表现,喜三郎请来助阵的几位老前辈也坐不住了。

  他们望向久世喜三郎,眼神中充满了征询的意味,大意是问需不需要他们站出来主持一下。但久世喜三郎依然安坐在那里,表情中完全看不出来想要动一下的意思。

  见老伙计们望过来,喜三郎向着他们比了一个安心的手势,似乎成竹在胸。

  见他如此表现,请来的大佬们也就安心地继续坐了下去。

  久世喜三郎一边做出一副仿佛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一边在心中暗自祈祷:秀则啊秀则,如果你真的还有什么花样要玩的话,那就赶紧做吧!爷爷我的心脏可是再也无法经受起几次波折了啊!

  而主座部分迟迟没有动静的样子,也终于让马萨乔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只不过他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去多想。

  当然,秀则也不打算给他时间去好好想。

  “薄伽丘,直到现在你都还在装傻吗?”久世秀则声色俱厉:“看在你是父亲留下的前辈的份上,我不想这样直接和你挑明,但如果继续冥顽不灵的话,那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薄伽丘咬了咬牙:“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会长。此次贪渎是我一个人所犯下,愿以死赎罪。”

  “我在说什么,其实你很清楚吧?”秀则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既然你要把话挑明,那我可就直接问了——多年来,你从会中陆陆续续支取的金钱,到底花到哪里去了?真的是拿去赌马和打小钢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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