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冰冻
李莫愁下了几次决心，都没能打定主意。眼前小白脸笑嘻嘻的样子，似乎满不在乎。
她被关在这边了，一起关在这里的还有杨过。
古墓中的机关石门控制较为复杂，开是一个机括，关是另一个机括。杨过关上了石门就干脆闭上眼睛等死，说什么也不肯把石门重新打开。若要从前面的道路绕回去，恐怕容易迷路，古墓中机关众多，恐怕要多费周折。
她点了杨过的穴道，小心在周围墙壁上摸索探寻，终究找不到打开石门的机括。往前面找了几条路，竟发现都是死路。
换句话来说，如果不从原路退回去，她就绝不可能出去。
查探清楚这一真相，李莫愁勃然大怒，回过头来，气急败坏地在杨过“天突穴”和“五枢穴”上重重点了一指，这两个穴道都是人身经脉交汇之处，杨过顿时浑身麻痒难当，他哀嚎了两声，随即便咬住嘴唇，抵死不出声硬扛。
李莫愁这下耐心好多了，她清楚这两个穴道被制的厉害，在旁边盘膝打坐，运起内力对抗越来越冷的古墓。
过了一会，杨过实在抵受不住了，喊道：“喂，李莫愁，祖师婆婆传下这指法，你便只用来对付自己人么？”
李莫愁睁开眼睛，笑道：“谁跟你是自己人？”
杨过见她巧笑嫣然，不禁呆了一下，道：“你这样好看的大美人，干嘛总为难我。”
李莫愁心下高兴，但面上并不表露，只是道：“你打开石门，我便放了你。”
杨过咬牙摇头，连说了三个“不”，道：“现在你有求于我，还能饶我一命，若我打开石门，你立时便要杀我，我可不傻。唉，你杀人杀了那么多，可觉得高兴么？我瞧你没多高兴，不知道你杀人干什么。”
李莫愁不搭理他，仍旧自顾自运功。杨过既痒又冷且麻，折腾了一会，呼吸渐渐微弱下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李莫愁察觉不对劲，走过来踢了踢杨过，道：“小贼，你死了么？”
见杨过没有丝毫反应，面色也很难看，她不禁着了慌。本想折磨折磨这小子，没想到他会死，他若死了，谁给自己开门？
想到这里李莫愁有些后悔，却更加恼怒杨过不识时务，若是杨过早点吐露机括位置，何必将自己置于这步田地？她恨恨地猛踹了几脚，根据脚上传来的质感，应该把杨过的肋骨踢断了一两根。
发泄无济于事，李莫愁这下没心思跟一具尸体耗，转而在墓室中四处摸索开门的机括。上下左右，墙壁上、地上、头顶上、夹缝里，她一寸寸地寻找，一面墙一面墙地排查，不敢漏过一点。
她找到了杨过关门的机括，扳了两下，墙壁没有一丝动静，反复尝试，确认这个机括打不开门后，她只得继续寻找。
洪凌波冷地全身发颤，牙关打架。坐在地上不断运行内功跟寒气相抵抗，大概坚持了两个时辰，只能做到运行的内力和寒气互相抵消，随着时间推移，体内能量逐渐消耗，隐隐有落在下风的趋势。
她在里间的石壁上拍了拍，大声道：“公子，好冷啊，我受不了了，我先出古墓去，待里面暖和点我再进来，要冻死我啦！”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将实情相告，“我师父进来了，杨过把她关在另一个地方，可他自己也出不来，这会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说了，我要出去了！”
随即她裹紧衣服，急冲冲往外跑。幸好顺着来路往回走是没问题的，她行走江湖也有好几年了，经常自己出来执行任务，在人生地不熟外地自己寻路，因此练就了记路的好本事。
越往外走，温度越高，气候越暖和。等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温度已经跟外面差不多了，她松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古墓深处，也感到越来越疑惑，不解古墓里为什么会这么冷。
她不再多想，就在靠近出口的位置找了个石碑倚靠，掏出怀里吃剩的干粮嚼了，渐渐沉沉睡去。
洪凌波说的话小龙女全听见了，她心下焦急，道：“过儿……”
薛恒道：“无妨，杨过这小子很有些鬼机灵，别看他武功没你师姐高，真斗起来，你师姐未必能占到便宜。”薛恒就是对杨过这么有信心，原著中李莫愁几次遇到杨过，都没讨着好，甚至还吃了亏，全都是杨过凭借机制化解。只是他不知道，杨过原本是可以这样跟李莫愁周旋的，可杨过为了让李莫愁没办法再回头来找小龙女，竟不惜将自己置于死地。
小龙女略略放心，可仍有些心烦意乱，她问道：“有法子提前收功么？暂时中断也行，能出去看看就好了。”
薛恒摇摇头，道：“疗伤法门我已全盘告诉你们了，再无一丝保留，只能按照这个方式来。”
小龙女内心烦躁，运功也不用心，接连出了几个岔子，脸色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薛恒察觉出来，道：“龙姑娘，可别出错了，再错要出大问题。”
小龙女猛地睁开眼，道：“我不治了，你快去救过儿，你救救他。”
薛恒看了她一眼，道：“此时不治，前功尽弃是小事，你很可能丹田破损，以后再也无法练功了。”
小龙女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练功又算得什么，你先去救他。”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必再劝，成年人自己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薛恒感到很惋惜，也很自责，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话，小龙女便不会遭此厄运。
他缓缓收功，九阴真经的北斗真气彻底从小龙女体内抽出，小龙女像是浑身的经脉都随着真气被抽出来了，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
她的真气确实在流失，在体内失序乱冲，只见她头顶冒出阵阵白气，整个人神情立刻委顿下来。脸色极为难看，一瞬间似乎都衰老了好几岁。
小龙女低头沉默不语，突然又“呕”的一声咳出一大摊血。
薛恒伸手探她脉搏，心跳速度极快，像是一只受惊的野兔一样猛跳，甚至还不规律，快了没多久，又慢下来，而后又变快。用一丝内力在她体内触探，对小龙女的身体经脉，薛恒已经熟悉地像是自己的身体一样，此时很快就找准了脉结：
玉女心经心法已经只有很薄弱的一点点，像是散功没散干净的残留，护着了她最后的心脉。
她牙关打颤，低声道：“我……我……好，好冷……”失去了内力加持，彻底暴露在极寒之下，再加上本身丹田破损，蓄积多年的玉女心经寒气贯彻四肢百骸，即便是穿再厚也无济于事。
从外而内，从内而外，两股极寒将她包裹，几乎要把她冻僵了。
薛恒尝试给她渡真气过去，但正处于散功阶段的她对这些真气毫无反应，犹如泥牛入海，真气不知去了何处。
“我好热，热——”小龙女已经在极度寒冷下出现幻觉，感到浑身犹如置身火海，她无意识地撕扯，扯掉了薛恒套在她身上的衣物，意识恍惚，知觉麻木。她还要继续撕扯，薛恒制住了她的双手。
小龙女反手抓住薛恒的手腕，她无意识中竟用了古墓派的擒拿手法，薛恒没反应过来竟被她抓住了，只是她已全然没有内力。小龙女抓住薛恒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连犹如冰块一样冷，她却说道：“过儿，你瞧，好烫，我要热死了……”说完她又去扯自己的衣领。
听到小龙女把自己认成了杨过，薛恒蠢蠢欲动的心立刻安分下来，再次尝试给小龙女渡真气，可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要了命了，再这样下去杨过还没救，小龙女就先被冻死。
怎么会这样的？薛恒想不通，最多就是散功嘛，功力全无当个普通人，怎么会直接威胁到生命。
其实原本是该这样，但小龙女急切散功，导致真气加速逸散，积蓄多年的寒气更浑浊沉重，没有随真气流出，反而沉淀下来。这些寒气是多年修炼玉女心经积累，功力提升迅速全赖于此，此时寒气攻心，好比是原本守卫宫室的卫士掀起了一场叛乱狂欢。
眼见情势危急，薛恒更不犹豫，事急从权，道了一声得罪，将小龙女抱入怀里，紧紧搂着她，双掌凝聚真气，按在她胸口，要将她心脉护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心脉护住了，小龙女的意识略略清醒一些，她恍惚中低头看到薛恒的手掌，想伸手拨开，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薛公子，你在做什么……”
“护住你心脉，你受伤很严重。”薛恒道。
小龙女的意识迟滞极为严重，很快思路就跟不上了，她陷入彻底昏迷。薛恒伸手在她背心摸了一下，发现仍然冷得彻骨，就像是一块冻僵的冰雕一样。
这样下去不行的……薛恒极不情愿看到小龙女在自己面前死去，可是……输入真气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如果不采取有效果的措施，她随时都会死，也许就在下一分钟……
只有一个办法了——
薛恒除掉她的白衣，将她毫无阻隔地背在背上，肌肤接触，她身上竟然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此时被融化掉，浸湿了薛恒的背。他用自己更宽阔的衣服将两人包裹起来，而后以腰带束紧。
北斗真气全力催动，他现在就像是一座移动的火炉，不断蒸腾出热气，将小龙女身上的寒气消弭。
想到杨过此时可能正在遭遇险境，他心里也来了气：李莫愁，这次要你付出代价了。
他从储物空间里取出玄铁重剑，背负着小龙女，朝墓室深处走去。
墓室变冷，难道也是李莫愁做的么？他心里隐隐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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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中的机关石门控制较为复杂，开是一个机括，关是另一个机括。杨过关上了石门就干脆闭上眼睛等死，说什么也不肯把石门重新打开。若要从前面的道路绕回去，恐怕容易迷路，古墓中机关众多，恐怕要多费周折。
她点了杨过的穴道，小心在周围墙壁上摸索探寻，终究找不到打开石门的机括。往前面找了几条路，竟发现都是死路。
换句话来说，如果不从原路退回去，她就绝不可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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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这下耐心好多了，她清楚这两个穴道被制的厉害，在旁边盘膝打坐，运起内力对抗越来越冷的古墓。
过了一会，杨过实在抵受不住了，喊道：“喂，李莫愁，祖师婆婆传下这指法，你便只用来对付自己人么？”
李莫愁睁开眼睛，笑道：“谁跟你是自己人？”
杨过见她巧笑嫣然，不禁呆了一下，道：“你这样好看的大美人，干嘛总为难我。”
李莫愁心下高兴，但面上并不表露，只是道：“你打开石门，我便放了你。”
杨过咬牙摇头，连说了三个“不”，道：“现在你有求于我，还能饶我一命，若我打开石门，你立时便要杀我，我可不傻。唉，你杀人杀了那么多，可觉得高兴么？我瞧你没多高兴，不知道你杀人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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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李莫愁察觉不对劲，走过来踢了踢杨过，道：“小贼，你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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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无济于事，李莫愁这下没心思跟一具尸体耗，转而在墓室中四处摸索开门的机括。上下左右，墙壁上、地上、头顶上、夹缝里，她一寸寸地寻找，一面墙一面墙地排查，不敢漏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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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里间的石壁上拍了拍，大声道：“公子，好冷啊，我受不了了，我先出古墓去，待里面暖和点我再进来，要冻死我啦！”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将实情相告，“我师父进来了，杨过把她关在另一个地方，可他自己也出不来，这会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说了，我要出去了！”
随即她裹紧衣服，急冲冲往外跑。幸好顺着来路往回走是没问题的，她行走江湖也有好几年了，经常自己出来执行任务，在人生地不熟外地自己寻路，因此练就了记路的好本事。
越往外走，温度越高，气候越暖和。等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温度已经跟外面差不多了，她松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古墓深处，也感到越来越疑惑，不解古墓里为什么会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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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恒道：“无妨，杨过这小子很有些鬼机灵，别看他武功没你师姐高，真斗起来，你师姐未必能占到便宜。”薛恒就是对杨过这么有信心，原著中李莫愁几次遇到杨过，都没讨着好，甚至还吃了亏，全都是杨过凭借机制化解。只是他不知道，杨过原本是可以这样跟李莫愁周旋的，可杨过为了让李莫愁没办法再回头来找小龙女，竟不惜将自己置于死地。
小龙女略略放心，可仍有些心烦意乱，她问道：“有法子提前收功么？暂时中断也行，能出去看看就好了。”
薛恒摇摇头，道：“疗伤法门我已全盘告诉你们了，再无一丝保留，只能按照这个方式来。”
小龙女内心烦躁，运功也不用心，接连出了几个岔子，脸色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薛恒察觉出来，道：“龙姑娘，可别出错了，再错要出大问题。”
小龙女猛地睁开眼，道：“我不治了，你快去救过儿，你救救他。”
薛恒看了她一眼，道：“此时不治，前功尽弃是小事，你很可能丹田破损，以后再也无法练功了。”
小龙女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练功又算得什么，你先去救他。”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必再劝，成年人自己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薛恒感到很惋惜，也很自责，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话，小龙女便不会遭此厄运。
他缓缓收功，九阴真经的北斗真气彻底从小龙女体内抽出，小龙女像是浑身的经脉都随着真气被抽出来了，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
她的真气确实在流失，在体内失序乱冲，只见她头顶冒出阵阵白气，整个人神情立刻委顿下来。脸色极为难看，一瞬间似乎都衰老了好几岁。
小龙女低头沉默不语，突然又“呕”的一声咳出一大摊血。
薛恒伸手探她脉搏，心跳速度极快，像是一只受惊的野兔一样猛跳，甚至还不规律，快了没多久，又慢下来，而后又变快。用一丝内力在她体内触探，对小龙女的身体经脉，薛恒已经熟悉地像是自己的身体一样，此时很快就找准了脉结：
玉女心经心法已经只有很薄弱的一点点，像是散功没散干净的残留，护着了她最后的心脉。
她牙关打颤，低声道：“我……我……好，好冷……”失去了内力加持，彻底暴露在极寒之下，再加上本身丹田破损，蓄积多年的玉女心经寒气贯彻四肢百骸，即便是穿再厚也无济于事。
从外而内，从内而外，两股极寒将她包裹，几乎要把她冻僵了。
薛恒尝试给她渡真气过去，但正处于散功阶段的她对这些真气毫无反应，犹如泥牛入海，真气不知去了何处。
“我好热，热——”小龙女已经在极度寒冷下出现幻觉，感到浑身犹如置身火海，她无意识地撕扯，扯掉了薛恒套在她身上的衣物，意识恍惚，知觉麻木。她还要继续撕扯，薛恒制住了她的双手。
小龙女反手抓住薛恒的手腕，她无意识中竟用了古墓派的擒拿手法，薛恒没反应过来竟被她抓住了，只是她已全然没有内力。小龙女抓住薛恒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连犹如冰块一样冷，她却说道：“过儿，你瞧，好烫，我要热死了……”说完她又去扯自己的衣领。
听到小龙女把自己认成了杨过，薛恒蠢蠢欲动的心立刻安分下来，再次尝试给小龙女渡真气，可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要了命了，再这样下去杨过还没救，小龙女就先被冻死。
怎么会这样的？薛恒想不通，最多就是散功嘛，功力全无当个普通人，怎么会直接威胁到生命。
其实原本是该这样，但小龙女急切散功，导致真气加速逸散，积蓄多年的寒气更浑浊沉重，没有随真气流出，反而沉淀下来。这些寒气是多年修炼玉女心经积累，功力提升迅速全赖于此，此时寒气攻心，好比是原本守卫宫室的卫士掀起了一场叛乱狂欢。
眼见情势危急，薛恒更不犹豫，事急从权，道了一声得罪，将小龙女抱入怀里，紧紧搂着她，双掌凝聚真气，按在她胸口，要将她心脉护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心脉护住了，小龙女的意识略略清醒一些，她恍惚中低头看到薛恒的手掌，想伸手拨开，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薛公子，你在做什么……”
“护住你心脉，你受伤很严重。”薛恒道。
小龙女的意识迟滞极为严重，很快思路就跟不上了，她陷入彻底昏迷。薛恒伸手在她背心摸了一下，发现仍然冷得彻骨，就像是一块冻僵的冰雕一样。
这样下去不行的……薛恒极不情愿看到小龙女在自己面前死去，可是……输入真气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如果不采取有效果的措施，她随时都会死，也许就在下一分钟……
只有一个办法了——
薛恒除掉她的白衣，将她毫无阻隔地背在背上，肌肤接触，她身上竟然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此时被融化掉，浸湿了薛恒的背。他用自己更宽阔的衣服将两人包裹起来，而后以腰带束紧。
北斗真气全力催动，他现在就像是一座移动的火炉，不断蒸腾出热气，将小龙女身上的寒气消弭。
想到杨过此时可能正在遭遇险境，他心里也来了气：李莫愁，这次要你付出代价了。
他从储物空间里取出玄铁重剑，背负着小龙女，朝墓室深处走去。
墓室变冷，难道也是李莫愁做的么？他心里隐隐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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