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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作对x70

  渐渐的,八岁的池栀语有着叛逆的想法,有次无意间把池宴的文件不小心撒湿后,想看他除了柔声浅笑外,会不会有其他的反应。

  那应该是很重要的文件。

  池宴当时看到后明显顿了顿,池栀语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让她先出去,不用管。

  池栀语自有记忆以来,看着池宴的态度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稍稍长大后,她发现池宴好像,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

  仿佛对她的任何都不在意。

  池栀语愣了下,点头走出书房,单手带上门正准备关上时,她忽而看见了池宴拿起那份文件,随手扔进垃圾桶内,而他的神色平静又冷漠。

  小孩其实并不笨,总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难得能清楚记得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时的白黎并没有现在这么的疯狂,她可能还沉浸在池宴的爱情牢笼里,看着她时还是有作为一个母亲初得女儿应有的慈爱。

  而池宴也一直保持着他的完美丈夫,面对着她和白黎时都是慈爱与深情并存。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池栀语忽而仰头对着空气哈了口气,看着那飘渺的雾气渐渐淡化,思绪也有些飘起。

  她想起了,小时候也有一次像这样。

  而她的家,什么都没有。

  对比很强烈。

  感受到身体渐渐冷颤了起来,池栀语指尖蜷缩起,这刺骨感莫名有些熟悉。

  她吸了下鼻子,抬头看着四周灯火通明的街道时,忽而顿了下。

  池栀语走出门后,才想起自己没有把外套拿出来。

  池栀语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双手环着双臂,发现自己呼吸间的温热气息在空气中遇冷凝结,化成了可见的白雾。

  冷得刺骨。

  从出生后就一直在那儿生活长大,但关于那儿的回忆并不多。

  池栀语还没有搬来阳城的时候,是跟着白黎和池宴住在市区池家那个大房子里的。

  发现两旁的邻居家门前都挂起了灯笼对联,红火喜庆的很。

  隐约还能听到嘻闹欢笑的声音,间或夹杂着春晚的节目声。

  其实他们比大人还要敏感。

  能察觉到那些大人自欺欺人的时刻。

  从这儿之后,池栀语慢慢发现了池宴不管对她还是白黎,都是带着那一惯的微笑。

  虚假。

  没过多久,白黎单方面的和池宴发生了第一次的争吵和矛盾。

  池栀语看着那天残局后的白黎,孤独的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又不知所措。

  她没有哭。

  可仿佛在那一夜,她的世界好像就此崩塌了。

  连带着,梦也碎了。

  池栀语不知道为什么白黎会有这突然的爆发,那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想法。

  只有心底里泛起了隐约的害怕和惶恐。

  因为她不知道在这一天后,她一向恩爱的父母会发生什么,而她的家。

  还会在吗?

  池栀语记得那天晚上她一直不敢睡,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盯着床头的时钟,看着秒针和时针一寸寸的划过数字。

  她很幼稚的想拥有魔法,让时间永远不要经过这场黑夜,这样她就不用面对第二天的白日。

  也不敢面对。

  不一样的白黎。

  然而第二天的白黎没有任何变化,正常的起床做饭,来叫她起床吃早餐,陪着她一起去学校,再和池宴进行日常的对话。

  白黎所有的神态和行为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就像昨天的争吵从来没有存在过,也就像池栀语昨晚做了一个梦。

  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父母依旧还是恩爱,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的一切都在正常的维持下去,也在渐渐回归正轨,却也在堆积压抑着。

  直到池栀语九岁生日那天。

  池宴同样按着往年一样为她办了一个生日会,来场的都是他的合作公司又或者是各家的名门望族。

  那天,池栀语按着程序,穿上了秘书送来的漂亮衣服,在房间等候的时候和白黎说了句,“妈妈,我觉得头有点晕。”

  白黎闻言看着她的面色,起身打开窗户让凉风吹进来,“怎么样?还晕吗?”

  池栀语稍稍有些缓解,摇头,“没有了。”

  “嗯。”白黎坐回沙发上,看了眼时间,“今天你的舞蹈课没上,明天妈妈会让老师多上两个小时,知道吗?”

  池栀语顿了下,点头,“好,我知道了。”

  白黎笑了下,“阿语,真乖,只要你好好跳舞就好,其他的事有妈妈帮你。”

  池栀语看清她的神情,忽而出声问:“那爸爸呢?”

  闻言,白黎似是有些强烈的执着,“你只要知道,妈妈会帮你,你一定要好好跳舞,这样你爸爸才会满意知道吗?”

  池栀语捏了下手指,低着眼,“好。”

  这一年。

  白黎变了。

  变得不像她了。

  而池宴仿佛依旧是她当初爱慕上的男人,没有变过。

  对她保持着一样的态度。

  温柔又深情,假意的虚伪。

  宴会开始的时候,池栀语起身走到会场中央接受着大众的生日祝福。

  池宴站在她的身旁,重新做起了父亲的形象,慈爱的看着她。

  吹完蜡烛后,池栀语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吃力,头也有点晕,也有些热。

  此起彼伏的掌声在耳边传来,她保持着面色一一感谢后,宴会继续,四周人的大人们开始聊天。

  池栀语忍着不适,稍稍侧头小声叫了句,“爸爸,我有点——”

  池宴并没有在意她,而是在和身旁的人攀谈对话。

  池栀语收回嘴边的话,抿了下唇,转头想找白黎的身影在哪儿,可人群太多,她没有办法只能侧身走到池宴身旁,伸手拉了下他的衣摆,“爸爸。”

  对话被人打断,池宴转身看是她,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语调却不变的,“怎么了?”

  池栀语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嗓子有些干,“我头有点晕,好像发——”

  “阿语。”池宴打断她,语气有些平,“这种事你不应该来找我。”

  这种事。

  不应该。

  来找我。

  “......”

  池栀语眼眸微滞,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种事。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没有必要找我。

  因为我不会为你做什么,我没有时间。

  也没有必要。

  这是池宴第一次说真话。

  只是因为她的价值在刚刚开场时完成了,而他不需要了。

  池栀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直白又无情,可她好像也能从白黎的状态里预料到了。

  这究竟,能让人有多失望。

  放弃了池宴。

  池栀语可能有所预料,没有丝毫想哭,只是转身独自寻找出口,想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可她的头已经晕得厉害,头重脚轻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大脑。

  周围宾客的说话声和背景音乐的交错,变得刺耳又嘈杂,压着她衰弱的神经。

  池栀语扶着墙走着,身体温度却在不断叫嚣,炽热又像是在灼烧着她的肺腑,她看到一扇门后,单手推开走了进去。

  是宾客的一间休息室,里头没有人。

  池栀语看到桌上有水壶,拿起却发现没有水。

  她摇了下脑袋,撑着身子打开浴室的门,打开水接着。

  水流缓缓流出来,声音有些平缓,池栀语晕眩的大脑,伴着水流声,想起了刚刚池宴的话,眼皮不受控的缓缓垂下,握着水壶的手松开。

  身体的温度烧过了她的意识。

  就在她倒地的一瞬间,她看到了白黎的身影,开口唤了声,“妈妈。”

  白黎看着她的情况,不知在想什么,似是有些病态的失神。

  她又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过了几秒后,白黎才回神走来,扶起她的身子,颤着音,说了第一句是,“阿语,我们再忍忍。”

  “......”

  “等会儿妈妈就送你去医院,现在外面人太多看你这样......对你爸爸不好,你乖点,妈妈喂你喝点水,再忍忍就好。”

  “再忍忍就好。”

  “......”

  白黎抱着她一直重复着这话,声线轻颤,失神呢喃不断,似是在对她说,又仿佛在提醒自己。

  池栀语知道。

  那一天,白黎为了她那所谓的爱情。

  在她的女儿面前止步了。

  同时那一天。

  池栀语闭上昏迷的那一刻。

  她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个念头。

  她不想醒。

  所以能不能不要醒了。

  能不能就这么一直睡着。

  然后就——

  死了吧。

  池栀语忍着寒冷走到谢家门前,按动门铃。

  没等几秒,谢野从里头打开门,等瞧见她身上只有一件长袖衣服后,面色一沉。

  池栀语立即开口:“想问什么等我进去再问行不行?我快冷死了。”

  “......”

  谢野看着她一直在颤抖的身体,冷着脸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她,将她半抱在怀里往后走。

  外套上还带着他温暖的气息,池栀语低头埋入他宽大的衣领处,温热的温度熨贴在她的身上,瞬时驱逐了心底那阵寒意。

  屋内的简雅芷见她进来是这副模样,愣了一下,连忙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怎么回事呢?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池栀语套上谢野的外套,捧着水杯解冻一下冰冷的指尖,笑了下,“房间太暖了,刚刚一吃完饭就直接出来了,忘记了外面这么冷。”

  谢野闻言扫她,语气不爽,“你是把脑子也忘了?”

  “......”池栀语理亏,默默端起水杯喝着。

  “这衣服怎么能忘呢。”简雅芷把空调温度上升,往她身上吹,“快快,喝点水等会儿别感冒了。”

  池栀语喝了几口水,宽慰他们,“我没有在外面呆很久,从家里一出来就过来,没有冻到。”

  谢野看着她这副样子,没搭话。

  简雅芷自然也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但也顺着她的话说,“下次出门一定要穿衣服,哪儿有连衣服都忘记的。”

  池栀语点点头,“我一定记得。”

  “来吹一会儿空调。”简雅芷帮她外套收紧,“等会儿发烧感冒就不好了。”

  “好。”池栀语应着喝完水,简雅芷接过起身到厨房重新给她倒一杯。

  人一走。

  池栀语伸手勾着谢野手,浅笑道:“干嘛啊,我一来你就给我臭脸。”

  谢野冷笑了声,“那你赚了。”

  池栀语被逗笑,“不是,你这臭脸还这么值钱呢?”

  她牵着他的手摇了下,点点头,“那我等会儿多给你点压岁钱。”

  谢野没回这话,牵过她已经渐渐回暖的手,直接问:“怎么回事?”

  “嗯?”池栀语眨眼,“什么怎么回事?”

  谢野看她,面无表情的放开了她的手。

  “......”

  池栀语看着他这举动,又笑出声。

  简雅芷端着托盘走来,看着沙发上的男女,唇角弯起走近。

  “来,这是晚上煮的一些面,怕你过来没吃饱,所以留了碗给你,刚刚热了一下,你可以尝尝味道。”

  简雅芷将托盘放在她的面前,柔声说了句。

  池栀语闻言愣了下,看着那碗特地留给她的面,喉间一哽,伸手拿起筷子端过吃了一口,笑着轻声说:“很好吃。”

  是今天最好吃的。

  “好吃就好。”简雅芷笑了下,“慢慢吃,吃不完也没关系。”

  “......”

  池栀语鼻尖一酸,哑声说:“谢谢芷姨。”

  闻言,简雅芷也有些触动,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哪里的话,晚上如果不想回去那就在这儿睡,好好睡一觉,芷姨明天给你煮好吃的。”

  池栀语:“好。”

  简雅芷点了下头,又似是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眼谢野,还是提醒道:“不过你们俩一人一间房,你别给我跑错房间了。”

  “......”

  池栀语默默低下头。

  谢野闻言扯了下唇,“我犯得着?”

  简雅芷看着他可不信,“你最好是。”

  “......”

  “行了,时间不早我先睡了,你们俩也别守岁早点睡。”

  简雅芷说着起身,还看着池栀语补了句,“面吃不完就放着,没事的。

  池栀语笑着点点头,“好,芷姨晚安。”

  目送简雅芷上楼后,池栀语转头端起面,继续吃着。

  谢野扫了眼,“吃不下就别吃。”

  “我吃啊。”池栀语夹起面条,又吃了一口,看着他含糊道:“你不觉得好吃吗?”

  谢野没回这话,而是靠在沙发上看她,眼神似是探究,“你晚上没吃?”

  “嗯?”池栀语眨眼,“谁说我没吃,我吃了。”

  只是吃得比较少。

  还和池宴勾心斗角了一下,肚子里根本没什么东西。

  “吃了还吃面?”谢野反问。

  “?”池栀语咽下嘴里的面,“谁说吃了就不能再吃面?”

  说完,她指责他,“你这是嫌我吃太多?”

  “......”谢野扯了下唇,“谁嫌你吃多了,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身上有多少肉,我天天让你多吃也没长点,你能不能讲点理。”

  池栀语吃着面无辜道:“这又不能怪我,是它不长嘛。”

  说完,她又吃了几口,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筷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谢野抽过纸巾替她擦过唇角的水渍,“吃饱了?”

  池栀语点头,补充道:“是吃饱喝足。”

  谢野笑了,“你倒挺享受。”

  “我也觉得。”池栀语看着他,想着刚刚的简雅芷说的话,用力的抿了下唇,身子忽地往前倾,凑过去伸手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唤了句,“谢野。”

  谢野:“嗯。”

  池栀语闻着他身上熟悉安定的气息,轻轻说:“芷姨对我真好。”

  “什么话。”谢野直接回抱住她,慢悠悠问:“我对你不好?”

  “你也好。”池栀语低声说:“但是芷姨的不一样。”

  “......”

  “我也很喜欢你家,因为你家和我家也不一样。”池栀语轻轻继续道:“小时候我就觉得你的妈妈真好,对我也很好很温柔,所以我每天都在想,要是——”

  “我妈妈也是这样的就好了。”

  “......”

  谢野低下眼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她说。

  “因为我的妈妈她一点都不好。”池栀语语速缓慢,“她好像没有爱过我,她...只爱我的爸爸。”

  “可是,”池栀语轻声道:“我的爸爸不爱任何一个人......”

  池栀语想起了今晚池宴对她说的话,看着窗外对面的那幢房子,寂静无声,丝毫没有任何的气息。

  她仿佛又能听到刚刚在门口外听到的邻居的嘻闹声,还有家人间的关心。

  而池家在这儿周围街道除夕快乐的气氛下,显得格外异常。

  不一样。

  所有都不一样。

  但好像。

  只有她不一样。

  “......”

  池栀语盯着对面的黑暗,眼神似是无光,语气慢慢的,喊了声,“谢野。”

  “我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

  一直压抑的话如流水漫溢出来,池栀语抿了下唇,哑声继续问,“他们......”

  “...为什么都不爱我。”

  外头的温度冷得刺骨发抖,时不时还有风吹来刮过,脸不自觉有些僵硬,鼻尖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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