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恨你的武断霸道_豪门情困:钻石太子苦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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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恨你的武断霸道

  褚非烟仰起头,硬生生将泪水忍回去。她知道是自己的心魔。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太重,所以总是无所适从。现在,感觉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更别说爱。

  他是哥哥也好,是天使也好,但是好像,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孤儿院出事了。是什么事,能让袁沐的神情那样冷?

  褚非烟追到袁沐房间,站在门口说:“我要一起去。”她知道,他为她做一千件事,反过来,若她能为他做一件事,也不过是在这种时候,陪在他身边。

  也不知道他是否确然需要。或者他这样的人生,不知是否也有孤单和寂寥。

  袁沐正从旅行箱里掏什么,没说话,起身,扬手一抖,抖开一袭淡蓝色雨披,那是黎落为他们准备的装备,现在,到底是用到了。

  “穿上它”,袁沐简洁而清晰地说。

  就算褚非烟不主动说,袁沐亦会带她去。客观说,这个地方他并不熟悉,把她自己留在酒店,他亦不能放心。万一对方是调虎离山呢?

  对于袁沐这样的人,分析形势早已成了习惯。从那个房间到这个房间,他心里已然猜到几分。孩子目前在一个男人手里,男人要见的人,是他袁沐。袁沐在这里一共才认识多少人,数都能数得出来,更别说仇人,就是他想结仇,也没机会。那就只可能是午间见过的那个小个子。

  若果然是小个子,以目前情形来看,小个子的目标,就有半数可能是褚非烟,另外半数的可能,是袁沐,毕竟,袁沐揍过他们,并且,应该还坏了他们的计划。

  后来证明,袁沐是多虑了,调虎离山,对方以漏网之鱼惶惶不可终日之身,还没这个心智,也没这个能力,但袁沐扪心自问,若重来一次,他依然会有此担忧,依然会选择带她一起去。因为是褚非烟,他不能不慎之又慎。他不可以让她出任何事,一点点都不可以。即便不是他带她来这里,也一样。

  当下,褚非烟并未犹豫,接过,迅速穿好。

  袁沐掏出另一件雨披,竟是翠绿色。他皱皱眉,这黎落对颜色的喜好!可是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再与褚非烟调换,何况,貌似这件是大号。黎落是故意。

  因他只有一只手,从打开到穿上,难免慢些,褚非烟就过去,帮他扯起袖子,很快地帮他穿好,他亦很配合。看着那鲜嫩可人的颜色,若是别时,她大概要笑了,可这时候,却笑不出来。袁沐自己也坦然,仿佛颜色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意义。估计这时候就是给他支碧玉簪,只要是必要的,他都能毫不犹豫地抬手簪在头上。

  褚非烟的心就揪起来,看来,事情真的很紧急。

  “您好,请帮我准备一辆车……下雨,我知道下雨,费用没问题……对,现在就要,越快越好。”袁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疾步下楼,褚非烟紧紧跟着。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车子来得很及时。袁沐和褚非烟上去,车子迅速驶离,在黑夜的雨幕里穿行,雨刷不停地刷着,车灯照亮一片水湿的路面,无数的水花飞溅。

  袁沐一直紧抿着唇,神色冷然。

  褚非烟几次想开口,可想到他的唇,那一瞬间微凉的触感,她就觉得不知道该叫他什么,该叫哥哥,还是直呼袁沐?她希望他先开口,拿眼睛偷瞄他,他又不理。没办法了,她终是扯了扯他的衣袖。

  只要是一起坐车,或者坐飞机,他永远让她坐在自己左侧,褚非烟注意到这个情况,以为这只是他的习惯,以为他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假肢。于是,和他一起时,她也会尽可能不碰触他的假肢,仿佛那是神圣的存在,不可亵渎。可她并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一份黯然,他也只是希望,在她需要时,比如她想靠在他肩头睡觉,她就能很自然地去做;比如她想扯扯他的衣袖,他就能及时感知到;如果车颠簸几下,飞机飞过强气流时颤抖几下,他也能及时给她安定的力量;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他也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她。

  袁沐转头,看着她眸中几分局促几分不安,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也不说话,他想看看她偷瞄也偷瞄过,扯袖子也扯了,接下来还能有什么小动作。心里不自觉地也放松了不少。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她终是小心开口:“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个孩子不见了。”袁沐心底笑着,倒是也答得爽快。他并没有打算瞒她,那样只会让她更加不安。况且,也瞒不住。

  褚非烟吃了一惊,因为委实没想到他们来这个地方仅仅一天,恰恰就发生这样的事。她目光扫过外面漫天的雨,心里叫苦。偏生又是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真是雪上加霜。

  “陈院长他们没有找么?”褚非烟艰难开口。她不管孩子是怎么不见的,但是,她当然觉得,发生这种事,院里应该尽一切努力去找孩子,而不是第一时间通知袁沐。毕竟袁沐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熟悉,况且这样赶过去,不下雨也有二十分钟的路。看这雨势,大抵没有半小时是绝不能到的。

  “找了,已经找了很长时间。”袁沐说。

  褚非烟闻言,只觉事情更加不妙,“没找到么?”她也知道自己在说废话。若找到了,就不会打电话给袁沐。

  袁沐却意外地答了句:“找到了。”

  褚非烟一时不得要领。袁沐说:“孩子在一个男人手上,那人想见我。”语气倒是风轻云淡。

  “什么?”褚非烟不明白他怎么能把这话说得云淡风轻,顿时觉得他还是应该继续神色冷然地不说话才叫正常。

  袁沐却唇角一弯,勾了一抹温暖的笑:“有人想见我。”

  明明那么美的笑容,褚非烟只觉得有些诡异,脊背发凉。那就是说,孩子暂时还没事,对方的目标是袁沐。当褚非烟想到这层,面前的袁沐越表现得若无其事,她就越觉得事情可能会很棘手。“你知道是谁,对不对?”她只是猜测。

  袁沐摇摇头,笑说:“见了就知道了。”倒好像很期待似的。

  恩怨情仇,是占了这之中的哪个字?难不成是风流债么?可她不怎么信。若他不是袁沐,若他是林嘉声,她真会忍不住要打他。这么想着,心下又猛地一颤,不,就是林嘉声,她以后怕是也不能打了。但此时,也顾不得再去想那些事。她只是盯紧了袁沐说:“是一个人,还是很多人?”

  “我有这么受欢迎吗?”袁沐反问,唇角一抹戏谑。

  “我们是不是该报案?”褚非烟没心思跟他打趣,眉心轻锁。

  “没事。”袁沐宽慰她,“不过是见见而已。没有天大的仇恨,有话都好说。”

  褚非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本就有些揪着的心没能松开,反倒揪得更紧了些。她心里想,若那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叫袁沐如何承受?下午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当袁沐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相信,他是从心底里关爱着这些孩子。

  既然那人点名要袁沐去见,若孩子真出意外,那就是袁沐的责任。

  若袁沐,或者袁氏不曾在此地结仇,那么要见袁沐的人,就有可能是路上遇见过的那个小个子。袁沐能想到的,褚非烟认真细想时,也一样能想到。是因为那个血腥的夜晚啊,是因为她要救林嘉声,才把袁沐牵入其中。她当时就隐隐觉得,事情怎么会这样容易就结束了?

  这些事的背后,究竟还有多少真相,是她所不知道的?当她再次看向袁沐精雕细刻般的侧脸,她心底已选择相信他。就算他真的知道些什么而没有告诉她,他也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不会伤害她。

  说不上理由,褚非烟就是愿意这么相信。她似乎在他背后看到洁白的圣光,同时,亦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疼。

  车子驶过孤儿院门前,又往前开了几百米,到第二个路口,袁沐和褚非烟见到了伫立雨中的陈院长,和一个个子不高、面相憨直的男人——孤儿院的管事陈英山。晚饭时打过照面,陈英山是除了保安外孤儿院里唯一的男性工作人员,也是陈院长娘家唯一的侄子。这种时候,孤儿院里自然也不敢大意,两个保安都还守在院门口的小屋里。另外的工作人员,在得知了孩子的下落后,也都回到了院里,以保其他孩子安全无事。是以在此等候的,就只有这姑侄二人。

  见袁沐下车,陈院长迎上来,颤抖着声音说:“袁先生。”

  陈英山紧紧跟在陈院长身后。他们都穿着那种厚塑料的深色雨披,雨打在上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情况怎么样?”袁沐径直地问。

  “最后一次通话,电话里,孩子在哭,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儿了?才不到六岁的孩子,一个月前刚没了父母,孩子当时就吓得,跟傻了一样。”

  袁沐没心思听这些额外的话,平稳的声音问:“对方只要我见他,可还有别的条件?”

  “没有,”陈院长忧心地道:“他只口口声声说,要下午来过孤儿院的外地人去见他,不许带别的人去,他就可以不伤害孩子。别的什么都没说。袁先生,你可知道是他是谁?或者,你们来的路上是不是见过他?若他只是一个人,我们多几个人过去,也不怕他乱来。可他那边若不是一个人,我们该怎么办?”

  雨打在每个人的身上,亦打在每个人的心里。对方既然只说要见“来过孤儿院的外地人”,那就有可能,他连袁沐的名字也不知道。袁沐和褚非烟都更确定了,对方应该就是那个小个子。袁沐还想到的是,对方应该不是早有预谋的,那就意味着,等待他的并不是龙潭虎穴。但不险恶,不代表对方不会铤而走险、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所以还是不能大意。

  袁沐想到这些,就用了沉稳却坚定的声音说:“您放心,他既然想见我,我去了,就会尽全力保孩子周全。”

  “袁先生……”陈院长哽咽。

  “告诉我,怎么见到他?”

  陈院长拿出手机,迟疑着,再次问道:“真的不要报警吗?”

  袁沐说:“暂且不要。”声音不大,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院长点头。没想到在漫长的焦急和无措之后,却是这个弱龄的孩子,给了她最大的安心。

  这时,袁沐给陈院长和陈英山分别递了个眼神,在褚非烟反应过来之前,已把她的手交到陈院长手上。“非烟交给你。”他郑重对陈院长说。

  褚非烟在接触到陈院长温厚的手掌时就已预感到什么,早已用另一只手死死拽住了袁沐的袖子。“我要跟你一起去。”她扬了小小精致的脸央求,眼神倔强。

  从下车时,袁沐就紧紧握着褚非烟的手,她虽不明其意,却也觉得安心,所以也就由他握着。仿佛他这样握着她,不管面前是什么,两个人都能一起面对。这样想着,她又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了一份凛然无惧。可到这时,她才明白,他握紧她,不是为了带她一起,而是只是为了控制她,将她交给陈院长,将她隔绝在危险之外。是以这时,她眸中难免又夹杂了几分幽怨,同时再次意识到,这个年纪也仅有二十一岁的男生,心思也太缜密了些。

  袁沐却哄孩子般地说:“听话,跟院长回去等我。”

  “不,我也是下午出现在孤儿院的外地人,是我们两个,不是你自己。”

  “我会安全回来。”袁沐微微蹙眉。

  褚非烟却依旧紧揪着他的袖子不放:“让我跟着你。求你。”

  袁沐心底几分无奈,抬眸,目光冷然看向陈英山,声音亦冷:“掰开她的手。”

  如果是看电影,袁沐这五个字真的说得非常酷,可是不行,褚非烟的泪水一下就涌出来,湿润的眼睛巴巴儿望着他:“袁沐……哥哥……”仿佛自己是被抛弃了。

  袁沐不理她,拿过陈院长手中的诺基亚手机,走到一边,拨通了电话。

  褚非烟被陈院长捉着右手,又被陈英山箍着左臂,她只有紧紧盯着袁沐的背影,可是什么也听不见,入耳的只有雨声。

  “帮我看好她。”最后,袁沐留下冷定的一句话,仿佛不带温度的声音,黯淡了漫天的雨声,字字落在褚非烟心上。她从未像这一刻痛恨他的武断霸道、自以为是。

  身后,车灯划过路面,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那辆车开走了。

  袁沐明明告诉那个司机,叫他原处等待,不会少了他的报酬。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司机,明明也是答应了的。可袁沐一离开,他就将车开走了,招呼都没打。

  原来这世间,不是谁都会明知有险还偏向虎山行的。

  只有袁沐。

  虽有着那样文弱的相貌,却有着最勇敢的心。

  袁沐!这一刻,褚非烟才知道自己有多怕。他就这样一个人去,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不允许她出任何事,她又何尝不是?单是想到一旦形势危险,为了保护孩子,他或许就无法保护好自己,甚至,他会用自己来换取孩子周全。她只觉万分不安,像是有千万颗小钉子尖头朝上地生在地上,扎得她一刻也站不住。

  “褚小姐,我们回去,回去等好不好?你看雨这么大……”陈院长还想劝说褚非烟回孤儿院。

  褚非烟使劲摇头。回孤儿院,只是在那里等着,她做不到。不管是怎样的危险,她要和袁沐一起面对。她漆亮的眼眸紧紧盯着袁沐离开的方向。雨大,视线很差,那一抹高挑惹眼的身影很快隐没在浓重的夜色和细密的雨幕里。她望着陈院长可怜兮兮乞求:“陈院长求您让我去,我保证我会知道轻重,我不会贸然行事,求您了。”

  “袁先生叫你回去等,孩子,听你哥哥的好吗?”

  “陈院长,您怎么可以听他的?他一个人,只有一只手,还有个孩子,他一个人怎么应付?”

  “袁先生他……”

  陈院长只是为难。褚非烟知道若再耗下去,她就算摆脱了束缚,也找不到袁沐的踪迹,就算找到了,也许等她到时,就会太迟。情绪终于有些失控,她凌厉的目光望着陈院长,一改哀求语气,冷讽的声音,十分不客气地说:“他怎么样?陈院长,他也只是个孩子,若他出什么事,我一定不能原谅你们,袁氏集团也一定不能原谅你们。您最好想清楚。”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院长在一个多小时的焦虑中,只道保护孩子是自己的责任,只道若孩子出事,这位袁少爷会拿自己问责,却险些忘了,这位袁少爷本身比谁都金贵。毕竟是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呵,或许他自己做事能凭了一腔热血,不惧危险,一往无前。可袁氏呢?袁氏能做到今天这样,凭的可不是一腔热血。若袁沐出事,袁氏岂能不来问责?

  冷雨中,陈院长生生地起了一身冷汗。转头看向自己的侄子,略带颤抖的声音说:“英山,带褚小姐追过去,记住,一定不要冲动,保护孩子,保护袁先生,明白吗?”

  陈英山点点头。

  “英山,”陈院长又叫住他,叮嘱,“还有褚小姐,也要保护褚小姐。”

  陈英山的表情僵了一下,他一个孤儿院的管事,哪有能力保护这么多人?可他还是带着褚非烟,朝着袁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一直比较冷落,不知道大家为何不喜欢。虽然进展比较缓慢,其实是个很有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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