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临行_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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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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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临行

  虽然梁家兄弟俩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但元都公主和芜娘的事情却仍让傅瑜如鲠在怀,又兼之临州大将郁秀峰病危,傅瑜这段时日可真是忙得脚不沾地。

  傅骁忧故友心切,是铁了心要让傅瑜和斐凝二人携了良医前往临州的了,竟是早早地让刘荣备了车马粮草,甚至让赵斌选了二十多个府中赶长途的好手,只管让傅瑜和斐凝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临州。即便如此心切,傅骁也还是得听建昭帝和傅太后的,让傅瑜先见了他二人再说。

  傅瑜面圣,就在他秘密前往大理寺审问梁书桓后的第二日。

  时已至二月十六,花朝节后不久,气温回升的快,上月傅瑜还披着大氅带着小毡帽,今日进宫面圣,却仅仅着了单衫也觉得热了。

  宫中肃穆,戒备森严,不管是宫女还是内侍都不苟言笑,傅瑜不敢多话,只管在偏殿等着面圣,等了没一会儿就听传话的小太监让他进正殿,傅瑜忙敛了面容,又整了整衣物,才进去。

  太子杨浔仍旧病恹恹的坐在一侧旁听,他面容苍白,堆坐在一堆衣物上,瘦削的骨架子上挂着有些空荡荡的衣服,显得愈发病弱。见了傅瑜进来,太子杨浔朝他微微颔首,面带笑意。

  建昭帝气势威严,一身玄衣常服,站在御桌前凝神看奏折,见了傅瑜头也不抬,率先问了一句:“在偏殿等久了?”

  “不久。”

  建昭帝声音放缓,温和许多的问:“傅二可知晓朕今日唤你进宫的原因?”

  傅瑜心说我哪里知道你这种人物的心思,便是真猜中了也要说知不道,可让他出言拍马屁,以他的性子也做不到,遂不言。幸而建昭帝也没想着让傅瑜等许久,见他不说,自己倒先说了:“去岁朕让你辅助大理寺的朱然查清永安乞儿被拐一案,你用力颇多,后面朕却让你们到此为止,不肯下查,你可心有怨言?”

  “微臣不敢。”傅瑜忙道。

  建昭帝一笑:“不敢,却不是不曾,看来确实是心有怨言了。也罢,这事是我做的不厚道,让你们不往下查,是怕查出一个带出一圈,到最后满朝文武竟无多少可用了。”他说着,又长叹一口气:“可我不往下查,总有人觉得我是在保他,竟是心比天高了……”

  建昭帝越说越多,傅瑜听得云里雾里,直至太子杨浔掩唇咳嗽了一下,轻唤了一声“父皇”,建昭帝才停下,又忙遣人请了太医前来。又让内侍给太子杨浔倒了一杯茶,建昭帝的目光这才转向了傅瑜,目光幽幽:“我本是让你协助朱然继续调查此事,将幕后真凶缉拿归案,但如今看来却是不妥了。”

  傅瑜听得一头雾水,就又听得建昭帝道:“前些日子舅舅差人递了折子,说要我允了你们夫妇二人前往临州探病一事。”

  傅瑜心下一惊,心说傅骁怎的这般作为,这些年来建昭帝与傅府的关系如何,傅骁可不就是始作俑者。自古以来,凡是战功赫赫的武将,势力庞大的勋贵世家,还有握有实权的外戚,不可谓不是帝王的心头刺,傅骁可是一人独占了这三项,他最后能急流勇退不知是靠了他和傅太后多少努力,如今竟还自己将把柄往建昭帝手中送,难不成真是老糊涂了不成。傅瑜心头百转千回,面上却也丝毫不露,只管低了头,沉沉道:“陛下,阿爷与郁秀峰将军同袍多年,袍泽之情未曾忘怀,如今郁秀峰将军病危,阿爷年迈,病骨难出永安,遂让我夫妇携良医前往临州探病。”

  这番话,却是说的真的不能再真,完全就是照搬傅骁的说辞了。

  建昭帝眉眼带笑,不曾有怒意的模样,只道:“既是为了全舅舅的袍泽之谊,做外甥的怎能不允。只郁卿到底也是朝廷一员大将,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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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既是病危,我也合该有所表示。我这些儿子不成器,我瞧着他们各个醉生梦死的,又兼郁卿君臣之别看的重,让我这些皇子骤然出京前往临州探病反倒是惊扰了秀峰养病,不如就让你携了两名太医前去,让宫中御医诊治一番,回来也好让人放心些。”

  傅瑜却道,原来此番召他入宫的目的却是为了放两枚钉子在他身侧,虽然头疼忌惮,但傅瑜问心无愧,只作自己只是简单出京前往临州探病,倒也不曾拒绝,遂道:“府医毕竟不如宫中御医,陛下能遣两名太医前往,也是郁将军受了这等福泽。”

  建昭帝但笑不语,傅瑜拱手作别,就听得一直旁观未曾出言的太子杨浔突道:“傅二郎君既是要出远门,便该去玄道观瞧瞧了,前段时日皇祖母还曾戏说傅二郎君是新婚燕尔,遂将她老人家忘在脑后了。”

  太子杨浔在建昭帝面前这般说话,倒将傅瑜吓得一身冷汗,忙应了。

  回府,傅瑜将此事说与斐凝听,斐凝听后久久不言,及至傅瑜将桌上的一小碟子核桃徒手劈完了,她才幽幽的来了一句:“临州乃兵家要地,营中不可一日无将,主帅病危,怎的不见陛下遣武将顶了郁秀峰将军的缺?”

  傅瑜也是一愣,随后又道:“既是一军主帅,肯定有副帅副将之职,按着惯例此时就该是秀峰叔伯的副将顶职便是。”

  斐凝眉眼带笑:“原来如此。”

  末了,斐凝又补充了一句:“我长这般大还未曾出过永安,乍一要去临州那么远的地方,离父兄千里迢迢,总归有些难舍,我想临行前去探望父兄。”

  傅瑜便道:“我们走的急,二月二十就走,不过就这两三日的时日了,明日我正要去道观里拜见姑母,等回来我便陪你去斐府。”

  翌日恰是二月十七,傅瑜依太子杨浔的意思,携了斐凝前往城北玄道观去拜见傅太后。及至观前,听得马蹄声阵阵,见当头的红似血的马儿疾驰着从远处奔来,带起后方阵阵尘土,才发现不知何时南阳长公主竟是寻了个好去处。

  马儿急停,南阳长公主翻身下马,英姿飒爽,傅瑜和斐凝站在观前的石阶上看她,红妆宝马,长发飘飘,南阳长公主好生气派。

  “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你们两个了,怎的,这是到观里头来看望母后了?”南阳长公主笑得一脸灿烂。

  傅瑜也笑:“我还说五娘子又是去什么地方玩乐了呢,竟是足月的不见人影,原来是来了姑母这里来了。”

  “已近三月,想来永安城中桃花已快盛放了吧?”南阳长公主不理会傅瑜的揶揄,只淡淡的问。

  傅瑜道:“三月永安满城桃花盛开的景象我和阿凝是看不见了,五娘子却还是可以回城去看的。”

  南阳长公主长眉一挑,问:“这是为何?难不成舅舅罚你二人院中禁足两月不成?便是罚你也罢了,怎的连阿凝也要罚?”

  傅瑜哭笑不得:“这倒不是,是我和阿凝有事,要离开永安一段时日了。”遂将郁秀峰病危一事简短的说了,南阳长公主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听得是傅骁当年的副将,二人袍泽情深,也点头,煞有介事的嘱咐傅瑜和斐凝:“既是如此,你们二人可得仔细着了,也算是同皇兄所说,全了舅舅和郁将军的袍泽情谊。”

  一行人遂入观,直直地往后头走,往里头去寻傅太后。城北玄道观建在永安城北群山中,涉地面积极大,地势险要,一路行来但见屋横坡野,柳暗花明,极有意境,斐凝瞧得心下多生感慨。

  及至后院里头,但见山间云雾,湿气弥漫,空气中隐隐含着一股硝烟味。南阳长公主率先将门推开,就见的傅太后一身青衣冠袍,盘腿坐于屋内,两个垂髫小童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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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母后!”南阳长公主唤道。

  “母后,阿瑜和阿凝都来看您了,过段时日这小子得去临州,您可有段时日见不到他的人影了,还不快起来瞧瞧他?”

  傅太后睁眼,起身,傅瑜和斐凝忙拱手行礼,口中也唤:“姑母。”

  傅太后笑得和气:“怎的,有段时日不见,怎的这般生分了?”又将目光转向袅袅立着的斐凝身上,见她目光沉沉,面容温和却不惊,不住点头,道:“果真如芜娘和阿瑜所说,是位不可多得的妙人。”

  斐凝听此,遂行礼。

  傅太后满意的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傅瑜,见他面色沉静,目光如炬,浑身气质竟是沉稳不少,怪道:“不过月余没来,阿瑜这下子怎的与以往比是大不相同了?”

  南阳长公主奇道:“有什么不同?不还是两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么?”

  傅太后险些笑出声来,只作摇头:“年前你来,虽也是成家立业,但仍目光飘忽,气质不定,玩心太重,今日来此,竟是目光如炬,气质沉稳。不过短短两月有余,阿瑜是经了何事,怎的这般、这般变化了?”

  傅瑜听此,脑海中瞬间闪过千万副画面,最终却是一片空白,他无言以对,只能端端正正地拱手,又给傅太后行了一礼,沉声道:“姑母。”却是住了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傅太后见此,对身侧的南阳长公主道:“五娘,你带着阿凝在观中逛逛,我有些话要与阿瑜说。”

  南阳长公主遂携了斐凝的手,两人向傅太后告退,往小院外头走了。傅瑜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注视着一红一青两道身影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耳边传来傅太后含笑的声音:“好了,别看了,再看你就成望妻石了。”

  傅瑜这才讪讪着扭头,又低声唤了一句:“姑母。”

  “阿瑜,说罢,发生了何事?”傅太后温言问。

  闻此,傅瑜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可也只是险些,他面目仍旧沉稳,眼眶虽热却终究没有落泪。他看眼前的青衣道人,鬓发全白,保养得体的脸上仍有止不住的皱纹,依稀可见年轻时夺目的面容和光彩,她面目沉静,浑身气质缥缈柔和,静静地看着傅瑜。

  傅瑜的唇张了张,却最后只问:“姑母,八年前我性命垂危之际,可是吃了原本要给兄长治疗腿疾的药丸?”

  傅太后神情一怔,显然也是没料到傅瑜会知晓了此事,她见他神情镇定,显然不同往日,终究只是长叹了一口气,道:“是。”

  傅瑜勾唇,脸上带笑,眉眼间却满是坚毅:“朱然有一句话说的却是极对,我傅府满门老弱病残妇孺,若是我轻易送死,叫满门的人去哪里哭去?”

  傅瑜说,话语间满是坚毅:“我浑浑噩噩十几年,也是时候也该醒过来了,姑母。既然我这条命是兄长的腿换回来的,我就更不该躲在父兄和姑母的羽翼之下,做个什么也不懂的纨绔子弟。我是当年和虞非晏并称的永安双子,昔年能名满天下,做你们的二郎,如今却也能撑起满府,做你们的瑜郎。”

  良久,傅太后眨了眨有些湿意的眼眶,长叹道:“阿瑜,你长大了。”

  傅瑜低头浅笑:“若是我再不能长大,只怕要随着满府荣华葬去了。”

  傅太后神情一凝,冷声道:“这是何意?”

  傅瑜道:“洛廷国灭近二十年,复辟之心仍不死,百叶的前王储阿卓娜公主是洛廷王室后裔,她十三年前自|焚而死,如今五国来朝,我们怀疑百业的元都公主就是昔年的阿卓娜公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将她缉拿归案,又恐无故发兵围住使馆囚住元都公主,落人口实,叫藩国人心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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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

  时间我和阿兄私下里查探不少,打草惊蛇,让元都公主冒然出计,联合……联合鸿胪寺的小吏,买通府中下人,想用后宅阴私手段,让我魂魄归西,一尝昔日未能除掉我之恨。”傅瑜一一解释,皱眉又道:“洛廷后裔来势汹汹,而且明面上的元都公主没有任何问题,我和阿兄设计多加试探,也未曾发现她是否真是阿卓娜公主。这倒也罢了,怕就怕,她们已经和朝中要员有所勾连,章仆射之子章金宝的小妾芜娘手中就有洛廷后裔的族徽锦帕,我怀疑是芜娘无意撞见了章府秘事,这才暗夜私逃,可如今芜娘也是疯魔已久,言语混乱,时病时好,做不了人证指认章府是否有勾连洛廷后裔的嫌疑。”

  将这些日子以来压在心底的事情说出来,傅瑜只觉心头畅快许多,但随之而来的,还是阵阵后怕:“这个紧要关头,临州守将秀峰叔伯却病危,阿爷和陛下都让我夫妇二人携医前往探病,细算之下,恐怕要出永安三月有余。”

  傅瑜道:“敌在暗我在明,元都公主一行人誓要颠覆我大魏,这种时候,我却不得不出京,让我怎能放心?阿爷年事已高,昔日战场上的后症并发,我和阿兄只想着让他安度晚年,便没将此事告诉他。何况依着阿爷的性子,只怕不论有没有证据,他都要提枪将元都公主捅个对穿了。到那个时候,打草惊蛇以致于让对方鱼死网破还算后事,就是藩国诸多王室发难,陛下权衡之下,阿爷又会是个怎样的境地?”

  傅瑜心头惴惴,又是俯身行了一大礼:“姑母年岁比阿爷更高,如今又是隐居道观数年,阿瑜本不该前来叨扰,更不该将这些事一一告知,惊扰了姑母的清修,只是阿瑜心中惴惴不安良久,今日见了姑母,心下一松,竟是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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