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仇家上门_重启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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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仇家上门

  前夜,与柴奉一秘密去见秦桧的事,赵泽川是不知情的。

  而埋葬岳飞的事,柴奉一也一无所知。

  信王赵榛在三人脸上来回逡巡,也早已看出,万航心底还藏着秘密。

  此时此刻被赵泽川当面问起昨夜的去处,万航自然不能实话实说。

  他端起茶杯,一口喝完,舔了舔唇,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四处走走而已!”

  这个说辞,三人怎么会轻易相信。

  但是赵泽川只是出于关心,并不在意他去往哪里,又是怀揣什么目的,所以只要他回答了,这篇也算是翻过去了。

  赵榛见二人如此默契,低头一笑道:“秦桧的事,想必渡之兄弟已经听说了?”

  万航微微一愣,这问题实在刁钻,如果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么万航什么时候离开的风雅阁,就不打自招了。

  秦桧一事被宣扬开来,是在清晨,如果他那时候出门的,怎么可能无人瞧见?

  在山上时,赵榛早已看出那马是风雅阁马厩里的!

  所以……他断定万航早在秦桧案被广泛关注前,就已经离开了风雅阁,很自然的,就把他与秦桧的死联系到了一起。

  他想仅凭一句话,就试探出万航的心机!

  没成想,万航也学他一笑,随后道:“刚才听姝儿说了,真是令人惋惜!”

  柴奉一抿唇不语,瞥了一眼赵榛,心想:“这信王真以为万航是个纸糊的,竟然用这么低级的方法试探他?”

  “的确如此!”赵榛抓起一粒干果,捏在指尖瞧,“一代权相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令人唏嘘啊!

  也不知是哪路神仙,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他的脑袋连夜带出御史台狱?

  看样子,御史台吏的那些人的脑袋也保不了多久了!”

  他说完之后,哈哈一笑,仿佛为别人制造些麻烦,令人非常开心。

  但是万航却听出了话中的深意,这样的做法,恐怕是连累无辜之人,因为赵构总要找个台阶下的。

  就算是秦桧并没有被关在台狱,恐怕这个时候,台狱也不敢说出实情啊!

  他们的脑袋能安生多久,还得看赵构的意思呢!

  赵泽川垂眸,看着大家的茶喝完,只管着起身斟茶,并无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仿佛两人在说的是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柴奉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万航,“渡之啊,我想此事与你无关,对吧?”

  万航淡定道:“无可奉告!”

  他也不气恼,耸了耸肩,自讨了个没趣,端起茶杯,小口品尝,发出夸张的啧啧声,“这茶,真好!”

  “我饿了!”

  不管赵泽川如何打发的小厮厨娘,他深知一点,自己在赵府越久,对赵府就会越不利。

  李九云不是草包,他要是真查起来,赵泽川恐怕也得被拉去问话。

  他虽然不知道为他带路的黑衣人的身份,但是从他的身形和获得的诸多便利来看,应该也是三司之人。

  他若是再不找个由头走开,恐怕赵榛要在这里审问他一天。

  这个信王啊,好奇心真是太重了!

  殊不知,这样的试探方式,已经把他自己都暴露了!

  饶是赵泽川再是个钢铁直男,见他对这个案件如此上心,也得怀疑他的身份。

  “灯下黑”重在什么呢,就是彻底隐藏掉自己的身份,在敌人的周边潜伏,尤其是在敌人认为的自身安全范围之内。

  这里就有一个要点,那就是绝对不能主动暴露自己。

  万航不是找借口,他是真饿了!

  他昨夜已经听冷月说起过,油炸桧儿越来越流行,全城都以吃油炸桧儿为荣,所以风雅阁的厨子不得不早就一个时辰准备。

  现在日头已近当午,他还肚子空空。

  刚喝过几杯茶水,更觉饥饿难耐。

  “回吧,回去备一桌酒筵,我们好好开心开心!”柴奉一提议道。

  赵泽川破天荒地没有拒绝!

  他起身走出正堂,右拐进了长廊,那是去赵静姝闺房的方向。

  看来,是有什么话要叮嘱。

  走出大门后,一辆马车已经备好了,马儿打着喷儿,摇着尾巴驱赶蚊蝇。

  两个“已死”之人,钻进车厢后,互相把脸别向他处,一路无话。

  超泽川驾马来到风雅阁的后门,万航和赵榛先下了马车,一刻不停地先进了后厢阁楼。

  小厮接过马鞭,俯下身来,认真听着柴奉一的吩咐。

  ……

  这顿餐很丰盛,都是临安城最为流行的菜品,十八道菜,基本在楼外楼都能吃到。

  如果不是环境不同,万航还以为此时正身处楼外楼。

  刹那间,他想到了秦伯阳。

  秦桧一死,他定然是最难过的!当初他被关在大理寺,秦伯阳打通关系去看他,并央求他放过秦桧。

  可是,秦桧所做的坏事,私仇也好,国恨也罢,死多少次都不能够弥补啊!

  谁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四人推杯换盏的时候,秦伯阳手持长剑,杀进了风雅阁。

  众小厮一看是他,连反抗都懒得反抗,直接躲进角落里,由着他满脸杀气地放进了后厢。

  万航听到动静,第一个起身来到门前。

  刚打开门,就与秦伯阳碰了面。

  他手中的长剑泛起寒光,向上猛劲一挥,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万渡之,是不是你?就是你对不对?”

  他浑身疲惫,双眼血红,显然是好久都没有睡过了,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关节处泛起的白色,恰如他压抑在胸腔中的愤怒。

  “伯阳兄,你知道的,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那是我父亲!”

  他竭力做出不共戴天的仇恨模样,灰白干裂的嘴唇颤抖不止。

  反观万航,则是一脸镇定!

  如果说这时候要他死,他会怎样?

  他会觉得一切都值了!虽然未能如愿以偿地去完成岳飞的夙愿,但他知道,有李宝和屠术那样的兄弟,收复国土是迟早的事。

  秦伯阳嘴唇抿的已看不见颜色,鼻孔张开,呼哧呼哧穿着粗气,看得出他被矛盾冲击地几乎失去理智。

  “可是他杀死了别人的父亲!”

  万航的声音不大,不卑不亢,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在家,他是你的父亲,可是在朝堂,他是刽子手!”

  说完,万航闭上眼睛,一副悉听尊便的态度。

  他不相信,秦伯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只是他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秦伯阳倏地把剑横在万航的脖子上,冰冷的金属触感,就如同秦伯阳的怒意那般不近人情。

  桌边的三人看到两人无声地对峙,并没与多大反应。

  良久,赵榛道:“进来吧,伯阳,你不会杀死他的,何必为难自己?”

  这种云淡风轻的口气最是让人难以琢磨了,秦伯阳双眼一闭,松开手,长剑当啷一声落了地。

  躲在墙角的小厮们,听到这个声音,纷纷站了出来。

  万航嘴角一翘,拉着秦伯阳的手臂进了屋,把他按到座位上,“伯阳兄,今日我敬你!”

  鲜少饮酒的万航此时已经有些醉意,他大着舌头为秦伯阳倒酒,看着他似乎没有要饮的意思,索性端杯,自己一饮而尽。

  秦伯阳看了一眼赵泽川,然后拍打着桌子的边沿,“你,为什么要收留他这样的人!”

  万航是真醉了,看赵泽川时,眼前已经出现重重叠叠的身影。

  秦伯阳是假醉,不然怎么会问出那种混账话来!

  “伯阳,我与渡之间真没关系,要不是妹子看他顺眼,我哪里知道他是谁?”

  这话,秦伯阳是信的!

  他万渡之就是那个把人卖了,还得让人跪地向他磕头谢恩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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