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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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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少爷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

  他是白家的小少爷,就算进了花楼当花魁,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别看白鹤眠在封栖松面前张牙舞爪,实际还是没见过血的少年郎。

  封二爷对着登徒子的膝盖开了第一枪。

  登徒子没来得及痛呼,直接疼得晕了过去。

  封栖松遗憾地叹了口气,收枪的瞬间,似有所感,倏地仰起头,眼底的血腥气还未褪去,就与白鹤眠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也完完全全将白小少爷眼底的惊惧纳入了眼底。

  封二爷握枪的手微僵,眼睁睁地看着白鹤眠向后退了一步。

  “鹤眠……”封栖松痛苦地唤他的名字。

  白鹤眠的眼前糊了层密不透风的红光,仿佛一捧又一捧鲜血炸裂开来。

  他虽看不清封二爷的神情,脑海里却出现了男人狠厉的面容,那张斯文温和的面孔逐渐扭曲,伴随着沉闷的枪声,定定地印在了心底。

  白鹤眠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反而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痛快——那个登徒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封二爷在帮他打抱不平呢。

  意识到这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艳羡翻涌而来。他羡慕封栖松的决绝与狠厉,羡慕封二爷娴熟地给枪上膛并且对着登徒子的膝盖毫不犹豫地放上一枪。

  十**岁的青年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白小少爷原已对世间的人情失了希望,但是当浑身湿透的封二爷将他从储藏室里抱出来的时候,他心里不可抑制地燃起了火苗。

  若是他也能如二爷一般,何须自甘堕落,入了花楼苟且偷生?

  “鹤眠!”

  白鹤眠骤然惊醒,眼前的迷雾散尽,他仓惶躲开封栖松的滚烫的视线,支支吾吾:“封二哥,你……你且等等我。”

  心态转变,称呼自然也变得亲昵了,可惜封栖松只当白鹤眠畏惧自己,心如刀绞。

  白小少爷搪塞完,头也不回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靠着门,急促地喘息。

  黑暗中,雨声愈加清晰,窗外透进来了几点微光,大概是封二爷带来的警卫员拿着手电筒到处照。

  白鹤眠抱着胳膊,畏寒一般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

  他不是没动过心。

  连名字都没留下的熟客已经在字里行间,用柔情蜜意撬开了白鹤眠的心房,但是温热的悸动和面对封二爷时的情愫是不一样的。

  在今天以前,白鹤眠都把封二爷当成了深藏不露的谋士,就算明知封栖松的腿瘸是装的,他仍旧没当回事。

  如今回想起来,封二爷站起来竟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隔着薄薄的西装外套,鼻尖撞上的胸膛也格外结实。

  白鹤眠脸一红,无声地啐骂:该死的封老二,果然是装瘸,一定背着人偷偷摸摸地锻炼,平日里还表现得弱不禁风,演技实在太好。

  白小少爷在心里骂了一通,舒坦了,一瘸一拐地走到衣柜边,摸索了半天,没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只好扒拉出以前洗干净收起来的水红色旗袍,硬着头皮换上。

  他自我安慰,旗袍总比满是血污的长衫好。

  鬼使神差的,换好衣服的白鹤眠没直接下楼,而是点燃了油灯,走到衣柜边。

  昏暗的烛火下,他差点被自个儿吓死。

  镜子里面色青灰,头缠绷带的病秧子是谁啊?

  白鹤眠心头刚燃起来的小火苗猝然熄灭,他恹恹地拨弄着衣领的纽扣,凑近镜子,把千山缠得乱七八糟的绷带扶正,又徒劳地掸了掸裙摆,最后还是没能从镜子里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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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身上看见任何“花魁”的影子。

  顶着一身的伤痕,再风姿绰约,也没办法勾人了。

  白鹤眠没来由地烦躁,他将油灯放在床头,拉开床头柜,意外地摸到一杆细长的烟杆。他当花魁时,经常抽烟,如今再遇上“老朋友”,不免欣喜。

  烟草和火柴都是现成的,白鹤眠点了,长长地舒了口气,倚在窗边,单手托着烟杆发呆。

  瓢泼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遮掩住了楼下的声音,白小少爷自欺欺人地想,楼下什么都没发生。可当他察觉到头上传来的隐痛时,又不可避免地想到登徒子,想到封二爷,继而是男人滚烫的怀抱。

  “呸,不要脸。”白鹤眠手一抖,烟丝被抖出几片,烫得他低声咒骂,窗外一晃而过的光照亮了他通红的耳朵。

  白小少爷把烫伤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吮吸,头靠着冰凉的窗户玻璃,想着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既然封二爷来了,今晚就没有继续住在洋楼的道理。

  念及此,他眉头紧锁。这房子还是相好的送的呢,到时候封栖松问起来,他总是没脸说的。

  一个有手有脚的男人当了花魁,还有捧场的熟客,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若是今晚的一切没发生,白小少爷还能耀武扬威地在封栖松面前亮“爪子”,可惜被封老二救下的他,在气势上已经矮了三分,说什么都没有底气了。

  刺耳的汽车鸣笛划破了阴雨连绵的夜色。

  白鹤眠扶着墙急匆匆地站起来,想也没想,推开了窗户,生怕外面来的是警察署的人。

  封二爷怕是已经把登徒子解决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善后……还有,满屋跳舞的人把封二爷当成封三爷,警察署的人还能不知道封二爷长什么样吗?如果被认出来,整个封家都会受到牵连。

  封栖松隐忍了这么些年,怎么能毁在他手里呢?

  白鹤眠被雨浇了个满头满脸,心里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背后生生出了层冷汗,封老二说的“众矢之的”四个字还在耳畔回响。

  “二哥?”好在车停,狂奔而来的是封老三。

  白鹤眠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举着油灯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喘了好几口气,勉强维持住了面上的淡然。

  封老三来了,事情或许好办了。

  “二哥?”冲进洋楼的封老三酒醒了大半,望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哑口无言,“二哥,你……你杀人了?”

  封栖松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捏着眉心,重新将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封老三眼底闪过惊慌:“二哥,是不是他们看见你的腿没瘸,你才杀人灭口的?”

  “三爷!”封老二还没解释,千山头一个忍不住,“我走之前不是告诉过您了,是白小少爷出了事!您知不知道,我们二爷要是迟来一步,白小少爷就要被打死了?”

  “鹤眠出事了?”封老三怔怔地听了半晌,终于抓住了重点,“他人呢?”

  白鹤眠刚推开卧房的门。

  他犹豫了片刻,一来是觉得客厅里的残局可能还没打扫干净,二来……他身上穿的是当花魁时才会穿的旗袍。

  不过白小少爷早已不是头一回穿旗袍,踌躇了一瞬就坦然迈开了步子。

  封栖松没搭理封老三,却在听见脚步声的刹那抬起了头,被镜片遮住的眼睛划过了浓浓的惊艳,继而又恢复了死寂。

  因为白鹤眠在看封老三。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白小少爷浑身紧绷,他记得明明白白,和自己有过婚约的封三爷,在得知他落魄后,非但没有上门履行婚约,还撕毁了婚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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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沦为整个金陵城的笑柄。

  封老三眼前一亮:“鹤眠,我来接你回家。”

  白鹤眠冷嗤,将烟杆端起,浅浅地吸,喷出一口黯淡的烟:“哪儿敢劳您大驾?”

  他不着急下楼了,倚着楼梯自顾自地吸烟,视线绷不住往封二爷身上飘。

  从金公馆出来的时候,封栖松管着他抽烟,说对身体不好,今日不知怎么了,竟一声不吭。

  白鹤眠垂下眼帘,牙齿在黄铜烟嘴上恨恨地咬了一口,吃痛的是自己,气的却是封老二。

  不知道他因为悔婚,再也不想瞧见老三这个愣头青吗?

  就算他俩的婚事是交易,也总得装出点丈夫的样子吧!

  白鹤眠在这头想东想西,封栖松那头却已是天寒地冻,千山战战兢兢地杵在原地,余光瞥着二爷的腿,急得满头大汗。

  先骑马,后踹门,封栖松的腿怕是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堂堂封二爷又不肯当着白小少爷的面被下人搀扶起来,今日的局面根本无法收场。

  封栖松自然知道千山的顾虑,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但是看见那抹刺眼的水红在跟老三你来我往,心口便烧起一团火。

  看啊,这就是白家的小少爷,前脚能在他面前夸以前的相好的,后脚就能和曾经的未婚夫打情骂俏。

  无情又无义。

  偏偏是这最无情无义的人住进了封二爷的心,任他一颦一笑拨弄心弦,一面恨得咬牙切齿,一面恨不能将人揉进怀中。

  白鹤眠全然不知道封栖松心中所想,倘若知道,绝对会为自己叫冤,他对封老三冷嘲热讽,实际上是在焦急地等封二爷兑现带他回家的承诺。

  然而等来等去,封栖松都没有开口,男人端坐在沙发上,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枪口。

  那些碍眼的家伙已经解决了,封二爷也没有像封老三想的那样大开杀戒,只是把罪魁祸首处理掉罢了,反正剩下的人也分辨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更何况……白小少爷害怕了。

  他又何苦再觍着脸往上凑呢?

  封二爷自嘲地笑笑,再次抬起头时,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然:“鹤眠,你跟老三坐车回去吧。”

  封栖松微笑着,仿佛在说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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