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随后几年,段晏果然履行了承诺。
但凡他人在沂城，只要盛恬说想见他,他就能为她将所有安排全部延后。
盛恬见到他也没什么正事，无非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之类的小姑娘活动,见面时她总是笑得眉眼弯弯,用软软的声音跟他讲起沂城新近发生的趣事。
说得直接点，对于将来要继承恒扬的段晏而言，这些活动其实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倘若换作别人,段晏肯定没耐心奉陪。
但只要陪在身边的那个人变成盛恬,所有的烦躁便自动遁形，只给他留下平静闲适的情绪。
不过等到再后来，段晏很难抽出时间再回国。
段谨明让他学着参与恒扬海外公司的事务，他既要应付学业又要应付工作，一分钟恨不得能掰成两分钟用，所谓假期对他而言已经变成了可望不可求的奢侈品。
因此毕业典礼的当天,盛恬没想过会遇见段晏。
那天阳光格外猛烈,漆黑的学士吸收了炙热的高温，人像被罩在一层密不透风的蒸笼里,汗黏黏地闷得难受。
盛恬无比庆幸今天用的化妆品全部具备极好的防水效果,不至于像有些同学那样,毕业合影还没拍完就先花了眼妆。
她在学校里人气挺高，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都喜欢拉上她一起拍照。盛恬也不矫情，笑意盈盈地跟人家站在一块儿，朝镜头弯起好看的眉眼。
当她正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拍照环节时,草坪另一边远远传来了欢呼声——是毕业生的家属们来了。
一时之间大家也顾不上拍照，纷纷踮起脚尖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亲朋好友。
盛恬不用找，她一眼就看见了被簇拥而来的父母。
盛家鸿和沈婷当年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如今学校里许多老师都是他们当年的同窗，加上两人在事业上都如今颇有一番建树，重回母校的待遇自然也比其他家长要热烈得多。
周围不断有人用艳羡的目光看向盛恬。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家境非常好，但亲眼目睹与道听途说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盛恬对这种目光早已习惯，她站在旁边等和父母寒暄的老师领导都散了才过去。
父母给她准备了一大束鲜花，盛恬几乎抱不过来。
她从花朵后面探出脑袋，撒娇似的抱怨：“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我都看不到路了。”
“先拿着拍会儿照，”沈婷和丈夫站到她身边，示意随行的司机过来帮他们纪念这美好的这一刻，“等下让人帮你把花放回车里。”
结果盛恬的第一束花还没交出去，她大哥和二哥就闪亮登场了。
盛家的基因好，两个俊朗的男人一同过来的画面跟拍电影似的，吸引不少女生悄悄用手机偷拍他俩。
可惜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就有不知从哪儿潜伏在哪里的助理钻出来提醒她们删掉照片。
两人同样都带了花束，盛恬一看就有点头大。
她只好把父母的花先交给司机，又接过哥哥们送的花。
幸好这两束的花枝不算夸张，不至于让她变成花卉市场的搬运小工。
盛恬左右看看，奇怪地问：“三哥怎么没来？”
“他在找地方停车。”
盛恬点点头，其实她有点想回家了。
外面气温太高，她折腾了一上午有些吃不消。
可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抽空过来庆祝她毕业，如此美意她也不能辜负，于是又只好翘首期盼盛淮快点出现。
盛琛说：“跟你提个醒，等下会有惊喜。”
“什么惊喜呀？”盛恬歪歪脑袋，“你们要送我礼物吗？”
她想要么就是包包和首饰，再夸张点就是送辆车。
盛琛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装神弄鬼。
盛恬在心里嘀咕一句，没当回事。
此时又有人凑过来找盛恬合影，她便把花交给哥哥们，转身跟同学们混一块儿去了。
女孩子拍照总是要费些时间的，更何况是艺术史系毕业的女孩子。
光把人拍得好看还不行，她们对色彩、构图与光线等种种细节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试了几张后，同学提议提议换个方向重新拍。
盛恬依言转身，然后就毫无预兆地看见了段晏。
两人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周遭在那一瞬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盛恬听见自己的心跳乱了节拍。
她还有多想，脚步就先欢快地奔他而去了。
树荫下的斑驳光影拂过她的脸颊，让她的双眼缀满了熠熠光辉。
而她的身影纤细又轻巧，像穿梭在林间的小鹿一般，灵动地避开挡在他们之间的闲杂人等，最后停在了段晏的身前。
盛恬的内心被巨大的惊喜所充满，让她只能下意识地笑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段晏稍稍弯腰：“毕业快乐。”
“嗯。”
她的唇角勾得更深。
段晏也笑了一下。
艺术系的学士服衣领是粉色的，在她洁白的脖颈边勾勒出一道水蜜桃般的边。
应该是天气太热的关系，小姑娘的脸蛋也带着粉嫩的颜色，被润湿的几缕碎发贴在她的脸边，一点也不狼狈，反而代表着夏天才有的青春与鲜活。
盛恬抓紧衣摆，身体不自觉地晃了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两小时前。”
“……是专门为我回来的吗？”
她声音里夹杂着几许明显的期待。
段晏看她一眼，随后轻轻点头。
他神色依旧淡然，唯独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温柔，让盛恬感到了她的特殊。
身后有人在议论：“那是谁啊？盛恬的男朋友吗？”
“唔……有可能？天啊她男朋友好帅啊，这两人看起来也太般配了吧。”
盛恬抿抿嘴唇，从他清澈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再也不是小女孩了，而是能够和他站在一起也显得般配的大人。
或许就是那几声议论，才让盛恬安心已久的心，重新开始蠢蠢欲动。
·
事后回想起那晚冲动而荒唐的举动，盛恬心中总是百感交集。
但更多的时候，她都不愿意再去细细回忆。
段晏的嘴唇吻起来比她想像中要柔软一些，却也比她想像中还要冰凉。
有一次项南伊问她：“恬恬，你后悔吗？”
当时盛恬已经进入SVA读书，两人坐在学校附近一家咖啡馆里，望着窗外同时沉默了很久。
那天下着雨，整座城市建筑的边缘都蒙了层水雾的光泽。
盛恬用咖啡杯捂着手，眉眼间全是应景的寂寥。
过了一会儿，她慢吞吞地说：“我干嘛要后悔啊，段晏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想我为他后悔，他配吗？”
项南伊低头吹掉杯中的奶泡，没有揭穿好朋友的口是心非。
“再说……后悔有什么用。”
盛恬低了低头，想让咖啡的热气蒸腾掉她睫毛间的湿润，“反正亲都亲了，答案也摆在这里了，他就是不喜欢我。”
说完她抽抽鼻子，觉得今天的咖啡里可能加了酒精，否则不至于让她居然很想再见段晏一次。
明明是曾经愿意为她千里奔波的人，却在那一晚后断掉了所有的联系。
他消失得那么干净，就好像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无条件满足她所有要求的人。
如果早知道会换来这样的局面……
盛恬沉思片刻，觉得她还是会孤注一掷地亲下去。
她太喜欢段晏了。
喜欢到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追逐他的脚步。
初中、高中、大学，整整十年。
谁会甘愿耗费十年光阴，也换不来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所以虽然明知答案是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盛恬也不愿意后悔。
她勇敢过一次，输了也就输了。
咖啡快要见底时，两人离开了咖啡馆。
外面仍然下着小雨，项南伊撑开伞后愣了一下：“……咦？”
“怎么啦？”
盛恬躲到她的伞下，挽着她的胳膊问，“看到你未婚夫啦？”
项南伊抽抽嘴角，怀疑盛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又转头往街对面看了一眼，不确定地说，“我刚才好像看见段晏了。”
盛恬猛的回头。
湿漉漉的街道上，不同肤色的人们脚步匆忙，陌生的面孔渐次从她视野中掠过，却没有哪张是她熟悉的、怀念的面孔。
项南伊：“可能是我看错了。”
盛恬“嗯”了一声，语调里暗藏遗憾与失落。
两人沿着街道往左拐，商量着等下先回公寓休息一下，再带项南伊参加一下校园。
当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时，身后的人行绿灯亮起。
人群中出现了一位黑发的年轻男人，他没有打伞，快步穿过斑马线的身影透着冷洌的湿意。
“今年我就不回去了，替我向你家人问好。”
街边的橱窗倒映出他深邃的轮廓与淡漠的神色，也为他的嗓音增添了一丝沉静，“嗯？什么意思？”
手机里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我是说，恬恬现在去美国留学了，你反正最近也在美国出差，过段时间春节的时候，你俩要么一块儿凑个热闹？”
“……不用了。”
年轻男人缓缓停下脚步，看店里的服务生把窗边的两只咖啡杯收走，“我太忙，她也不一定想见我。”
挂断电话后，他站在路边静默许久。
然后嘴边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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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他人在沂城，只要盛恬说想见他,他就能为她将所有安排全部延后。
盛恬见到他也没什么正事，无非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之类的小姑娘活动,见面时她总是笑得眉眼弯弯,用软软的声音跟他讲起沂城新近发生的趣事。
说得直接点，对于将来要继承恒扬的段晏而言，这些活动其实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倘若换作别人,段晏肯定没耐心奉陪。
但只要陪在身边的那个人变成盛恬,所有的烦躁便自动遁形，只给他留下平静闲适的情绪。
不过等到再后来，段晏很难抽出时间再回国。
段谨明让他学着参与恒扬海外公司的事务，他既要应付学业又要应付工作，一分钟恨不得能掰成两分钟用，所谓假期对他而言已经变成了可望不可求的奢侈品。
因此毕业典礼的当天,盛恬没想过会遇见段晏。
那天阳光格外猛烈,漆黑的学士吸收了炙热的高温，人像被罩在一层密不透风的蒸笼里,汗黏黏地闷得难受。
盛恬无比庆幸今天用的化妆品全部具备极好的防水效果,不至于像有些同学那样,毕业合影还没拍完就先花了眼妆。
她在学校里人气挺高，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都喜欢拉上她一起拍照。盛恬也不矫情，笑意盈盈地跟人家站在一块儿，朝镜头弯起好看的眉眼。
当她正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拍照环节时,草坪另一边远远传来了欢呼声——是毕业生的家属们来了。
一时之间大家也顾不上拍照，纷纷踮起脚尖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亲朋好友。
盛恬不用找，她一眼就看见了被簇拥而来的父母。
盛家鸿和沈婷当年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如今学校里许多老师都是他们当年的同窗，加上两人在事业上都如今颇有一番建树，重回母校的待遇自然也比其他家长要热烈得多。
周围不断有人用艳羡的目光看向盛恬。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家境非常好，但亲眼目睹与道听途说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盛恬对这种目光早已习惯，她站在旁边等和父母寒暄的老师领导都散了才过去。
父母给她准备了一大束鲜花，盛恬几乎抱不过来。
她从花朵后面探出脑袋，撒娇似的抱怨：“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我都看不到路了。”
“先拿着拍会儿照，”沈婷和丈夫站到她身边，示意随行的司机过来帮他们纪念这美好的这一刻，“等下让人帮你把花放回车里。”
结果盛恬的第一束花还没交出去，她大哥和二哥就闪亮登场了。
盛家的基因好，两个俊朗的男人一同过来的画面跟拍电影似的，吸引不少女生悄悄用手机偷拍他俩。
可惜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就有不知从哪儿潜伏在哪里的助理钻出来提醒她们删掉照片。
两人同样都带了花束，盛恬一看就有点头大。
她只好把父母的花先交给司机，又接过哥哥们送的花。
幸好这两束的花枝不算夸张，不至于让她变成花卉市场的搬运小工。
盛恬左右看看，奇怪地问：“三哥怎么没来？”
“他在找地方停车。”
盛恬点点头，其实她有点想回家了。
外面气温太高，她折腾了一上午有些吃不消。
可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抽空过来庆祝她毕业，如此美意她也不能辜负，于是又只好翘首期盼盛淮快点出现。
盛琛说：“跟你提个醒，等下会有惊喜。”
“什么惊喜呀？”盛恬歪歪脑袋，“你们要送我礼物吗？”
她想要么就是包包和首饰，再夸张点就是送辆车。
盛琛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装神弄鬼。
盛恬在心里嘀咕一句，没当回事。
此时又有人凑过来找盛恬合影，她便把花交给哥哥们，转身跟同学们混一块儿去了。
女孩子拍照总是要费些时间的，更何况是艺术史系毕业的女孩子。
光把人拍得好看还不行，她们对色彩、构图与光线等种种细节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试了几张后，同学提议提议换个方向重新拍。
盛恬依言转身，然后就毫无预兆地看见了段晏。
两人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周遭在那一瞬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盛恬听见自己的心跳乱了节拍。
她还有多想，脚步就先欢快地奔他而去了。
树荫下的斑驳光影拂过她的脸颊，让她的双眼缀满了熠熠光辉。
而她的身影纤细又轻巧，像穿梭在林间的小鹿一般，灵动地避开挡在他们之间的闲杂人等，最后停在了段晏的身前。
盛恬的内心被巨大的惊喜所充满，让她只能下意识地笑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段晏稍稍弯腰：“毕业快乐。”
“嗯。”
她的唇角勾得更深。
段晏也笑了一下。
艺术系的学士服衣领是粉色的，在她洁白的脖颈边勾勒出一道水蜜桃般的边。
应该是天气太热的关系，小姑娘的脸蛋也带着粉嫩的颜色，被润湿的几缕碎发贴在她的脸边，一点也不狼狈，反而代表着夏天才有的青春与鲜活。
盛恬抓紧衣摆，身体不自觉地晃了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两小时前。”
“……是专门为我回来的吗？”
她声音里夹杂着几许明显的期待。
段晏看她一眼，随后轻轻点头。
他神色依旧淡然，唯独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温柔，让盛恬感到了她的特殊。
身后有人在议论：“那是谁啊？盛恬的男朋友吗？”
“唔……有可能？天啊她男朋友好帅啊，这两人看起来也太般配了吧。”
盛恬抿抿嘴唇，从他清澈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再也不是小女孩了，而是能够和他站在一起也显得般配的大人。
或许就是那几声议论，才让盛恬安心已久的心，重新开始蠢蠢欲动。
·
事后回想起那晚冲动而荒唐的举动，盛恬心中总是百感交集。
但更多的时候，她都不愿意再去细细回忆。
段晏的嘴唇吻起来比她想像中要柔软一些，却也比她想像中还要冰凉。
有一次项南伊问她：“恬恬，你后悔吗？”
当时盛恬已经进入SVA读书，两人坐在学校附近一家咖啡馆里，望着窗外同时沉默了很久。
那天下着雨，整座城市建筑的边缘都蒙了层水雾的光泽。
盛恬用咖啡杯捂着手，眉眼间全是应景的寂寥。
过了一会儿，她慢吞吞地说：“我干嘛要后悔啊，段晏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想我为他后悔，他配吗？”
项南伊低头吹掉杯中的奶泡，没有揭穿好朋友的口是心非。
“再说……后悔有什么用。”
盛恬低了低头，想让咖啡的热气蒸腾掉她睫毛间的湿润，“反正亲都亲了，答案也摆在这里了，他就是不喜欢我。”
说完她抽抽鼻子，觉得今天的咖啡里可能加了酒精，否则不至于让她居然很想再见段晏一次。
明明是曾经愿意为她千里奔波的人，却在那一晚后断掉了所有的联系。
他消失得那么干净，就好像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无条件满足她所有要求的人。
如果早知道会换来这样的局面……
盛恬沉思片刻，觉得她还是会孤注一掷地亲下去。
她太喜欢段晏了。
喜欢到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追逐他的脚步。
初中、高中、大学，整整十年。
谁会甘愿耗费十年光阴，也换不来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所以虽然明知答案是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盛恬也不愿意后悔。
她勇敢过一次，输了也就输了。
咖啡快要见底时，两人离开了咖啡馆。
外面仍然下着小雨，项南伊撑开伞后愣了一下：“……咦？”
“怎么啦？”
盛恬躲到她的伞下，挽着她的胳膊问，“看到你未婚夫啦？”
项南伊抽抽嘴角，怀疑盛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又转头往街对面看了一眼，不确定地说，“我刚才好像看见段晏了。”
盛恬猛的回头。
湿漉漉的街道上，不同肤色的人们脚步匆忙，陌生的面孔渐次从她视野中掠过，却没有哪张是她熟悉的、怀念的面孔。
项南伊：“可能是我看错了。”
盛恬“嗯”了一声，语调里暗藏遗憾与失落。
两人沿着街道往左拐，商量着等下先回公寓休息一下，再带项南伊参加一下校园。
当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时，身后的人行绿灯亮起。
人群中出现了一位黑发的年轻男人，他没有打伞，快步穿过斑马线的身影透着冷洌的湿意。
“今年我就不回去了，替我向你家人问好。”
街边的橱窗倒映出他深邃的轮廓与淡漠的神色，也为他的嗓音增添了一丝沉静，“嗯？什么意思？”
手机里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我是说，恬恬现在去美国留学了，你反正最近也在美国出差，过段时间春节的时候，你俩要么一块儿凑个热闹？”
“……不用了。”
年轻男人缓缓停下脚步，看店里的服务生把窗边的两只咖啡杯收走，“我太忙，她也不一定想见我。”
挂断电话后，他站在路边静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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