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_日久见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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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仿真壁炉发出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声响,跳跃的火苗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为起居室的角落添加了一笔温暖注脚。

  雪球趴在壁炉前呼呼大睡,两只布偶猫挤在它的身边互相舔毛,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了花园的树木,而屋内却徜徉着舒适的暖意。

  盛恬侧坐在沙发上,身体歪斜倚向靠背,看向段晏的明澈双眼里满是惊讶:“原来那年冬天你的确在曼哈顿?”

  段晏帮她把滑落的披肩搭上去:“嗯,去那边谈事,住了三个月。”

  “也就是说,那天项南伊真的看见你了。”

  盛恬愣愣地摇着头,感到难以置信,“我当时以为你在欧洲呢,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呢?

  她一时也想不出具体的头绪,毕竟按照她当年的别扭劲,就算那天与段晏面对面站着了,说不定还会赏他一个白眼。

  而依段晏的性格来看,他多半会依旧选择克制感情,不让盛恬发现一丝一毫。

  那时他们还没有等到最合适的契机,所以就算在异国他乡重逢,换来的也不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盛恬想通了这一层,心底那点遗憾便消失无踪。

  她调整姿势靠在段晏的肩头,嗓音像裹了层糖浆,黏糊糊的渗出甜味:“算啦,反正我们现在在一起就好了。”

  一缕碎发从她耳边垂落。

  段晏手指动了动,然后还是捻起那几丝柔软,慢慢地将它们缠绕在指尖又松开,接着又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

  “哎呀,痒……”

  盛恬跟只小猫似的小声抗议。

  “那让我亲一下?”段晏低下头来,嘴唇停在她的耳边,呼出来的气息温热。

  盛恬睫毛微颤,脸颊微红。

  他们结婚这些年来,段晏在外人面前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霸总脸,可每当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就会变得有些贪婪。

  他的贪婪并不直接。

  而是像现在这样,先亲一亲,再耳鬓厮磨地温存一会儿,最后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就莫名其妙被抱到了床上。

  窗外雪花簌簌,窗内春意盎然。

  今天两个孩子去外公外婆家玩了,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

  段晏仿佛知道机会难得,强势而温柔地控制着进展,把那点缱绻的时光尽情延长。

  等到两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之时,花园里的灯亮了起来。

  盛恬连根手指都不想抬,懒懒地缩在被窝里发号施令:“哥哥,我想看雪,但是我不想动。”

  从被子里露出来的小半张脸依旧带着娇羞的少女神采,但如果再凑近些,就会发现她眼尾眉梢的风情更胜从前。

  段晏听懂她的潜台词,低声笑了笑。他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半遮半掩的窗帘往两边打开,卧室整面落地窗将花园的雪景尽数呈现在两人眼前。

  暖黄色的深浅灯光像繁星四坠,映在厚厚一层积雪之上。

  盛恬放软身体,靠在段晏的怀里偷笑。

  等这场雪停的时候,她和段晏就又共同度过了一年。

  他们相恋的时光,就快比从前那些暗恋的日子还要长了。

  ·

  元旦假期转瞬即逝。

  返工的第一天清晨,盛恬也不知是哪根懒筋抽了,整个人咸鱼似的躺在床上不想起床。

  她抓过段晏的枕头垫在脑袋下面,抬高视线跟正在卫生间洗漱的男人逼逼:“你说我这几年会不会太敬业了?居然事到如今才想着偷懒?”

  段晏站在门边刷牙,顺便递来一个“朋友你这是班门弄斧”的眼神。

  盛恬默了默,心想比起敬业,段晏自然能甩她十条街那么远。

  前年段谨明正式将所有权利全部移交到段晏手中,过起了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般的神仙日子,而段晏从恒扬的总裁升为董事长,每天经手的事务数不胜数。

  饶是如此,他竟然也修炼出一边帮孩子看作业一边处理文件的好本领,有时盛恬故意在旁边捣乱,他也能轻松应付过来。

  不论工作亦或家庭,段晏把两边都做到了最好,堪称当代青年的敬业楷模。

  这么一想,盛恬突然就有点小心虚。

  她其实倒不是真的不想上班,而是一想到忙碌起来,就不能像假期那样和段晏时刻腻在一块儿,那种难分难舍的情绪就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

  说出来也怪害羞的。

  结婚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像新婚时那么黏人。

  在她胡思乱想的工夫里,段晏已经洗漱完毕,正站在穿衣镜前准备打领带。

  盛恬见他无动于衷,干脆把心一横,大声宣布:“我今天要翘班!”

  段晏从镜子里看她一眼,觉得这个场景相当眼熟:“星妤刚上幼儿园那天,好像就是你这样。”

  “……”

  盛恬哽了一下,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的表现居然像三岁小朋友那么幼稚。

  她一边懊恼刚才没有发挥好,一边郁闷段晏不解风情,索性把脑袋下多垫的枕头扔出去,利落地钻进被窝里准备补眠。

  段晏笑着摇摇头,走过来弯下腰说:“帮我打领带。”

  盛恬假装没听见,扯高被子盖住脑袋。

  床垫忽然往下一沉。

  男人的声音更近了些,也更哑了些:“甜甜,乖。”

  短短三个字仿佛沾染了诱惑的意味,让盛恬在被窝里不争气地红了脸。

  她气鼓鼓地掀开被子,刚要开口说话,视线就被倾下身望着她的段晏给定住了。

  他领口微敞,锁骨迎着晨光刻出一道浅浅的阴影,往上是突出的喉结,往下则是禁欲又勾人的白色衬衫。

  段晏眉眼低垂,唇角带笑。

  像是吃定了她无法抗拒这一幕风景。

  “你每次都用这招,”她嘴里还在叨叨叨,双手却背叛大脑率先握住了他垂落的领带,“狡猾死了。”

  女人柔软纤长的手指在深色的布料间穿梭,那些细微声响在卧室里被放大得格外清晰。

  段晏轻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真不打算去画廊?”

  “不想去。”她眼睛一亮,以为他终于开窍了。

  结果他却淡声道:“反正你是老板你说了算。那今天约朋友出去玩?记得把卡带上。”

  盛恬:“……”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她打好领带,然后挥挥小手,摆出一副“赶紧滚吧不要打扰我”的样子。

  不解风情的臭东西,她在心里嘀咕着,今天不把你的卡刷爆我不姓盛!

  闭上眼后,盛恬听见段晏关门离开的声音。

  她重新睁开眼,摸到床头的手机点开微信,迅速找到项南伊展开新一轮的吐槽:【一点长进都没有!明知道我今天不打算上班,他都想不到叫我陪他去公司!】

  项南伊十分理解她的心情:【男人都这样,任斯年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个幽怨的灵魂在此时碰撞出巨大的共鸣。

  是啊,狗男人不值得,但姐妹永远值得。

  盛恬:【等下出来吃饭?顺便聊聊你摄影展。】

  项南伊发来一张任斯年开车的侧脸,看上去应该是有其他安排。

  OK,姐妹也不值得。

  盛恬惆怅极了。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段星妤稚嫩的嗓音清脆欢快:“妈妈,爸爸叫我来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起床呀?”

  “妈妈不起,妈妈要睡懒觉。”盛恬回答得极其坚决。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隔音效果太好,也听不见段星妤是下楼了还是仍然守在外面。

  不过很快,又一道青涩的声音响起,这次换成了段星衍:“妈妈,爸爸说如果你十分钟内肯起床的话,他还可以等你一起去公司。”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段晏说过的话,“哦,他还说上午会比较忙,不过下午可以抽空陪你喝喝下午茶。”

  盛恬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她理了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趿上拖鞋急匆匆地走过去拉开门:“爸爸真的这么说啦?”

  “真的。”回答她的人却是段晏。

  他站在卧室门外,一手牵着一个小朋友,三人都微笑着望向她。

  段星妤眨巴眨巴大眼睛,难掩喜悦:“中计啦!”

  “砰!”

  盛恬恼羞成怒地关上房门。

  段晏挑了下眉,低头嘱咐女儿:“下次不许再笑话妈妈,记住了吗?”

  “……哦。”

  段星妤点点头,“我知道的,妈妈是小公主嘛。”

  ·

  盛·永远的小公主·恬陪段晏到恒扬待了一天后,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翘班,就算翘班也绝不会跟段晏去办公室。

  原因无他,只因为当天下午段晏处理完工作后的表现实在太过禽兽。

  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主动送上门的可怜小羊羔。

  因此第二天清晨,当段星妤再次问她“今天是不是也要陪爸爸上班”后,她直接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段星妤歪歪脑袋,不解地问:“为什么呢?陪爸爸上班不好玩吗?”

  盛恬哽了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天真的问题。

  倒是段晏端起咖啡杯,淡定地回答:“爸爸觉得很好玩。”

  “闭嘴吧你。”

  盛恬揉揉酸胀的腰肢,一脸生无可恋。

  吃过早饭,司机先把盛恬送去了画廊。

  一进画廊大门,前台便立刻起身恭敬道:“盛总早。”

  “早。”

  盛恬保持着扑克脸,高冷地应了一声,脚下生风继续朝里走。

  这间画廊是盛恬三十五岁生日那天,段晏买下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考虑到她不是喜欢掌管大局的性格,段晏还专门挑选了几名手腕高明的专业人士来辅佐她。

  盛恬乐得不用管理杂事,最后给自己定了个展览部总监的头衔。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虽说名义上只是一个部门总监,实际上整间画廊却都是盛恬名下的产业,因此对她的态度自然也是毕恭毕敬。

  盛恬起初对“盛总”这个称呼感到万分别扭。

  无奈段晏在帮她筹建画廊时亲自参与了人员招聘,导致大家都以为盛恬也和他是一样的精英画风,别说从来不敢对她直呼其名,就连不慎叫出一句“盛小姐”,都会害怕自己要被当场开除。

  所幸盛恬从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结婚后身边又有段晏这样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几年下来还真把高傲矜贵的精髓学到了七八成。

  临近春节,画廊稍微空闲了些。

  盛恬审核完其他策展人交上来的资料,就开始专心设计项南伊摄影个展的方案。

  她如今已经是沂城著名的策展人,想邀请她帮忙策展的艺术家早已排起了长队。

  不过盛恬在这方面有自己的主意,她现在每年只做一到两个展览,而且合作的艺术家也没有固定的限制,名气大的不一定接,名气小的如果能对上她的眼,倒也愿意伸出橄榄枝做个伯乐。

  当然项南伊肯定不在被筛选的范围之内。

  盛恬移动鼠标,浏览着项南伊工作室那边发来的作品资料,看到一张黑白的人物写真时,嘴边不自觉地流露出笑容。

  那是项南伊拍的任斯年。

  不同于她平时张扬的摄影风格,这张照片所表达出的情绪内敛却饱满。

  哪怕是不认识项南伊的人看了,恐怕也会暗暗揣测照片中那个男人与摄影师的关系。

  盛恬想起大学时的一件往事。

  那时她和项南伊正在等待项太太发来相亲对象的照片,项南伊还对任斯年不爱拍照这事嗤之以鼻。

  多年过去,不爱拍照的男人终于愿意为妻子当一次模特。

  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小姑娘,也能够在方寸之间倾注她深沉的爱意。

  竟然转眼就过去十几年了。

  盛恬握住鼠标将文档窗口缩小,在屏幕上出现她与段晏的合影时恍了恍神。

  十几年前的冬天,她在做什么呢?

  似乎想不起来了。

  但哪怕不用去想,盛恬也能猜到答案。

  二十岁的她,一定正在计算离段晏下一次回国还有多少天。

  ·

  二月上旬,沂城商界举办了一场酒会。

  大概是因为春节将至,在阖家团圆的气氛影响下,这次酒会的主办方也在请柬中注明“欢迎各位来宾携家属出席”。

  酒会当晚,沂城已婚的名媛贵妇们几乎全体到场。

  一时之间,宴会厅里满是明里暗里秀着恩爱的夫妻档。

  如今正式的社交场合,哪怕夫妻俩出门前才刚大吵完一架,到了这儿也要装出恩爱和睦的模样给外人看。

  盛恬和段晏抵达宴会厅时,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扫了过来。

  她今晚走优雅简约的路线,乌黑长发挽成蓬松的发髻,象牙白的鱼尾裙衬托出婀娜有致的身材。

  站在她身边的段晏则穿一身黑色的定制西装,依旧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但每当他与盛恬四目相对时,眼中的柔情便会毫不掩饰地展现出来。

  宴会厅里有人小声问:“他俩是真恩爱还是假恩爱啊?”

  说话的人个年轻女孩,她丈夫是近年来沂城刚刚冒头的新贵,两人对这些老牌豪门的内幕知之甚少。

  “当然是真的。”身边一位年长的女人低声回道,“盛恬这辈子简直了,出嫁前是千娇万宠的盛大小姐,出嫁后又是被丈夫捧在手心的段太太,多少人羡慕着呢。”

  年轻女孩不以为然:“看起来也就那样吧,没什么了不起。”

  与周围卯足了劲表演的夫妻相比,盛恬与段晏确实没那么浮夸。

  两人只是一路挽着对方的胳膊而已,除此以外更多的柔情蜜意,便只有站近了的人才能发现一点端倪。

  盛恬当然听见了身后的议论,但她根本懒得往心里去。

  不过就是些闲言碎语罢了,她早就过了为这种小事与人争论的年纪。

  她拍拍段晏的手背,轻声在他耳边提醒:“我看见三哥和三嫂了。”

  “失陪一下。”

  段晏心领神会,向旁边的人点了下头,便同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盛淮和简星月背对着他们,听见声音后才一起转过头来。

  盛恬总算松开段晏的胳膊,笑眯眯地走到简星月身边和她聊起近况。

  简星月显然对周围的“演员”数量感到不耐烦,好不容易遇到盛恬,立刻就向她吐槽起来:“他们脸都快笑僵了,这样演下去不累么?”

  “当然不累,演得好的话将来可以赚更多钱呢。”

  盛恬打小见惯了这种场面,倒是没有丝毫不适,“而且大家也不一定能看出来谁在演,像刚才就有人说我和段晏没什么了不起。”

  简星月若有所思地嘲讽道:“这届观众水平不行。”

  盛恬:“不过这种活动差不多都是这样啦,你既然和三哥在一起了,今后总归会慢慢适应的。”

  “早知道就不嫁给她了。”

  简星月皱了下眉,瞥向盛淮的目光却出卖了她的口是心非。

  盛恬笑了笑:“过几天我在家里开派对,你愿意来参加吗?肯定比这里好玩的。”

  “好啊。”简星月真心地笑了起来。

  盛恬朝她眨了眨眼,眼看手里的酒杯空了,便回头寻找服务生的身影。

  谁知她一转身,脚后跟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她轻轻“嘶”了一声,段晏几乎是立刻站了过来:“怎么了?”

  “鞋子有点磨脚。”

  盛恬活动了一下脚踝,语气还挺轻松,毕竟哪个女人没有因为美丽而受过罪呢。

  段晏眸光稍沉:“我看看。”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蹲下身去。

  众目睽睽之下,英俊男人握住妻子白皙的脚踝,把她脚上那只高跟鞋稍微脱下来少许。

  眼尖的人一眼便看到那里有小块红痕,大概也就指甲盖一半的大小,没流血也没破皮,算不上什么要紧的情况。

  然而段晏却皱起了眉。

  他目光淡淡扫过那只罪大恶极的高跟鞋,莫名让人觉得今晚他就要把这只鞋子碎尸万段。

  盛恬被众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简直怀疑他们正在悄悄嘀咕:这女人未免也太娇气了吧。

  “没什么的,我等下……”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段晏就站起身,把她手中的酒杯交给路过的服务生:“先回去吧。”

  盛恬:“……”

  醒醒?在你六点钟方向正有某位老总打算过来跟你谈事呢,你看看他嗷嗷待哺的眼神啊!

  段晏却仿佛是个瞎的,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到正门来。

  此时此刻,所有在场假扮恩爱的男人都暗自扼腕。

  他们扪心自问:你愿意为了老婆从如此重要的社交场合离场吗?

  答案当然是不愿意。

  “唉……”

  是他们输了。

  回家的路上,段晏半途叫司机停车,亲自去路边药店买了碘伏与棉球回来,他借着车内的灯光替盛恬上好药,又小心翼翼地在伤口处给她贴了块创可贴。

  光看这架势,盛恬险些以为自己的脚后跟早已血流成河了。

  “其实没必要这么早走的,”她把脚放下来,踩着高跟鞋的边,“我这点小伤根本不严重。”

  段晏缓声开口:“下次不舒服可以早点告诉我。”

  “我这不是怕耽误重要的事吗?”盛恬小声反驳,亏她还觉得自己今晚表现得特别乖巧懂事呢。

  段晏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结婚多年,许多话其实不用说出口,一个眼神彼此就能看懂。

  比如盛恬此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什么事能比她更重要。

  ·

  半小时后,车辆缓缓驶入别墅车库。

  盛恬经历完一路上的欢喜之后,终于体会到段晏提前离场的决定有多么明智。

  伤口的疼痛感逐渐加剧,哪怕上过药也还是让她不适地皱紧了眉。

  她推开车门,刚抬起脚就又缩了回去,然后朝着站在车外的男人伸出双手:“抱我。”

  前排司机双眼平视前方。

  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司机,对这种夫妻间的小恩爱根本不会产生波澜。

  段晏弯腰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盛恬两只胳膊抱住他的脖子,眼睛里盛满幸福的笑意:“我想去花园看月见草。”

  “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

  段晏犹豫了一下。

  盛恬扬起秀丽的眉毛:“那如果我偏要看呢?”

  “……”

  段晏看着这个无法独立行走的女人,片刻后笑了笑,“听段太太的。”

  司机默默抽了下嘴角,不断默念: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司机,这种跟热恋期小情侣一样的腻歪方式我根本不在意。

  腻腻歪歪的两人根本不知道司机的心理活动,他们已经搭上通往一楼的电梯,去欣赏花园里月见草。

  从新婚那年开始,每一年的春天,两人都会共同种下新的一株。

  十二年斗转星移,花园中的月见草早已换了一株又一株,而他们也像当初约定的那样,每年都会摘下一朵,将它制成标本永远地保存下来。

  盛恬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打了个寒颤,有点后悔刚才她不应该作那么一下。

  她身上穿的可是裙子呢,大冬天的干什么不好非跑到外面来吹冷风。

  段晏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低声笑了一下,随后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回房间去?”

  盛恬点了下头,临走时又忍不住扭过头,望着夜色中的花园一角弯了弯眉眼。

  等到今年秋天的时候,这里又会开满黄色的小花朵。

  到了那时,就该是她和段晏认识的第三十年了。

  人生中能有几个三十年呢?

  盛恬扯扯段晏的袖口,示意他低下头来,接着才软声开口:“如果你能回到三十年前,遇到正准备到我家里来的那个你,你会对他说什么?”

  段晏稍怔,显然这个天马行空的问题超出了他的常识范围。

  随后他陷入了漫长的思考,直到回到家中把盛恬放到沙发上坐好后,脑海中才隐约理清了头绪。

  “什么都不说。”

  盛恬愣了愣,睁大眼睛问:“你确定?万一三十年前的那个你,突然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段晏笑了笑,觉得她这种想法也挺奇特。

  居然如此真情实感地担心起这些事。

  “不会不喜欢你。”

  段晏握住她的双手,在灯光下流露出郑重的神色,“只要你还是世界上最懂我的那个人,我就一定会爱上你。”

  哪怕那份感情再隐密,再克制,在经历过漫长的岁月之后,终有一天它还是会如期而至。

  他无法忽视,也无法抗拒。

  并且永远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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